唐挽黛眉一皱,看着他耍横:“够了!”
乔博彦这才停手,靠近她,温柔地道:“唐小姐,我今天的行动很紧急,所以没顾得上别的,你要相信,我舍不得伤你的。”
他抬手想碰一碰她的脸颊,被她转头避开。
他自讨无趣地收回手,目光转向她身后的人,挑眉道:“这不是邵先生吗?这么碰巧,你也在茶楼里。”
唐挽:“我和邵先生洽谈两家贸易的事,刚才幸好有他,我才会完好无损。”
乔博彦扫一眼谢循绑着帕子的手臂,都是血,毫无愧疚地道:“原来是这样,有劳邵先生保护唐小姐了,你的伤看起来很严重,尽早处理为好。”
谢循淡淡一笑:“多谢乔少关心。”
乔博彦继续对唐挽献殷勤:“唐小姐今天受惊了,就让我送你回唐公馆吧。”
唐挽对他冷着一张脸,讽刺道:“这么一片狼藉的,还有尸体,乔少好好处理吧,不有劳你了。”
接唐挽的车早就到了,唐家的护卫个个肃着一张脸。
但唐挽没上自家的车,谢循的车就在附近,落了很多灰尘,刚被清理好开过来。
谢循打开后座的车门,站着车边看着她,眼神很专注。
唐挽走过来,进了他这辆车。
谢循脸上露出笑意,对乔博彦点头示意了一下,上了后座,扬长而去。
乔博彦杵着枪杆,嗤了一声。
唐挽身边的男人来来往往,一个两个的,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可有哪个得到她停留的,她啊,就等着她那留洋的未婚夫呢。
“乔少,您看这地……”
乔博彦面无表情地道:“死了伤了都赔钱,不服就让他们来督理府闹,早点处理完。”
他看向那一滩尸体,手放进裤子口袋里,摸到带血的一张纸。
娘的,就因为这张纸,浪费了不少时间。
谢循送唐挽回去的路上,唐挽道:“今天还没谈完的事,就改天吧。”
谢循:“那改天还要耽误唐小姐一些时间了。”
唐挽把手搭在车窗旁,听了不由得失笑,看向他:“怎么说得上耽误呢,我很乐意和邵家谈这一个互惠互利的合作。”
她语气变得认真:“还有,今天真的非常谢谢你,你救了我,我欠你一个恩情。”
他没说话,目光很深邃,深深地看着她,但又透着几分柔和。
他心底轻轻舒了一口气,转开目光,望向窗外。
第一次见到她的那一天,是他来到榕省、商船靠岸的时候。
他踏上码头,在行色匆匆的人群中看见她。
翡翠绿天鹅绒的披肩,鸦羽般的云鬓间一根玉簪,黛眉如画,红唇烈焰。
周遭一切都是灰暗的,她是他眼里唯一一抹色彩。
他此行很谨慎,不能有脱离计划的任何一点偏差,所以他想他可能要与她错过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她会是他需要合作的唐家之人。
她轻柔的嗓音在一旁响起:“对了,你手臂上的伤很严重,进我家处理吧。”
在前面恭谨认真开着车的司机忽然抬眼,灰色帽檐下的眼睛通过后视镜看了唐挽一眼。
谢循按住右臂,偏头对她浅笑:“多亏唐小姐的手帕,血已经止住了,就不继续打扰唐小姐了。”
思及榕省最近的事,他还是提醒道:“榕省近来似乎并不太平,唐小姐出行要多加注意。”
“我知道。”她垂了垂眸,眉心微蹙,语气变得很担忧,“玉嵘哥快要回国了,千万别出什么意外。”
谢循脸上的浅笑僵住了,一点点消失。
梁玉嵘,这位大名鼎鼎的文坛才子,是她的未婚夫。
他想他现在的语气一定充满妒意,因为压抑着,显得很古怪:“早就听闻榕省梁家书香门第,才子辈出,梁玉嵘先生之名,也如雷贯耳。”
他注意着她的反应,见到她眉眼里盈满了笑意,亮晶晶的:“他留洋之前在文坛就出名了,这两年还托我替他在国内发文章,因为文章的锋芒太尖锐了,他人在国外都免不了被口诛笔伐。”
谢循听着她说,嘴角渐渐绷直,成了不悦的一条线。
他不懂现在是什么感受,嫉妒和不甘都有。可他比不上梁玉嵘,这是事实,对方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而他只是她刚认识一个月的合作伙伴。
他口是心非地说道:“文人有自己的福气,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唐公馆到了,他送唐挽下车,她回头给他道声谢,就此分别。
他看着她进去,收回目光,回到车上,一路无言地回到邵家名下的房子,也就是他这一个月来的住处。
关上门之后,一切都沉寂下来,沉寂得可怕。
谢循闭了闭眼,看向副官。
刚才的司机也就是他的副官,他颤抖地啪的一声站直,敬礼,而后从胸口摸出一张保存完好的信件,交给谢循:“王磊幸不辱使命。”
谢循认真看完,将这一重大证据收起来,眼底带着静默。
他们一起默哀了两分钟,谢循道:“王磊不会白死,乔豫会给他陪葬。”
副官也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