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岑木陷入癫狂状态,单手在一个废纸箱里翻来翻去,拿出一个针筒。
唐挽屏住呼吸,小心地看着他。
他转过头,对她勾起嘴角:“你猜猜这是什么。”
唐挽:“猜错了会怎样?”
他语气慢悠悠的:“猜错了,我当然要把它注射到你身体里。”
“猜对了呢?”
他一顿,轻蔑地瞧着她:“你要是猜对了,今天可以暂时不注射。”
唐挽看着那支淡绿色的液体,冷声道:“金环蚰卡,五大d品之一。”
梁岑木面容僵硬了一下,靠近她,仔仔细细地打量她:“瞎蒙的?你这种千金小姐,不应该见过这种腌臜东西才对。”
唐挽并不直视他,低下了头,适当的示弱不会激怒精神崩溃的疯子。
他粗鲁地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多看了两眼,笑着哼了一声,放开她。
他刚想说话,废旧的显示屏突然亮起来。
他脸色一变,跑到显示屏面前,上面显示出沈庭缓缓靠近的身影。
他阴狠一笑,打开话筒。
废弃厂虽然刚破败不久,但很多设施已经濒临淘汰,话筒一开,强烈的电磁声非常刺耳,滋滋滋了好一会儿。
就着令人眩晕的滋滋声,梁岑木厉声喊道:“站住,沈庭,就站在那!”
沈庭停下脚步,黑漆漆的眼瞳看着前方隐藏在破砖瓦下的屋子。
梁岑木满意了:“你这次没有不识好歹,叫警察来吧?”
沈庭握了握拳:“没有,我一个人来的,你先让我确认她的情况。”
梁岑木:“唐挽,说话。”
唐挽打起精神:“沈庭,我没事。”
沈庭心底里松口气,黑眸很沉,心底刀割般痛。他这两天都没睡觉,她被梁岑木抓走,有他很大的责任在,是他带她出来玩,却没有保护好她,她要是出事了,他活着也没意思了。
他认真告诉她:“挽挽,你别担心,你会平平安安的。”
唐挽动了动眼眸,眼睫微颤,被绑在椅子上的手悄悄握紧。
梁岑木不耐烦地吼道:“不要叙旧。”
沈庭:“你想要什么?”
梁岑木紧紧盯着他,眼神和声音一样阴森:“你左手边砖头下面有一把水果刀,捡起来。”
沈庭照做,梁岑木迫不及待地发话:“我现在允许你走近,但你每走两米,就砍掉自己一根手指头。”
水果刀很锋利,沈庭听了,慢慢将刀身贴在衣服上,擦干净,表面的灰尘一擦,刀身就更加冷光闪闪的。
梁岑木好整以暇地观望,勾着嘴角:“你弄残了我一条胳膊,我让你砍自己的手指,不过分吧?”
沈庭没动,梁岑木冷下脸,怨恨地盯着他的手,催促:“动手啊,你犹豫什么?难道说,唐挽比不上你的手重要?”
惨白的日光照下来,沈庭脸上全是冷峻,一字一句道:“我都照做,你会放过她吗?”
梁岑木在心底里笑了,果然爱情会让人变得关心则乱,变成蠢货。
他不急着回答,而是再三查看监控,确定周围没有一丁点异常动静,而后,他才笑嘻嘻地出声:“沈庭,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自己能换她的命吗?”
“你现在照我说的做,我还能让你进来见她最后一面,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做,你可以直接离开,然后呢,我就会像几年前和你那老仇人,叫什么王啸的人一样强|奸她。”
沈庭黑眸徒然涌现杀意,眼前都蒙上一片血色,三年前王啸的事一瞬间掠过脑海。
当时他打红了眼,把王啸活活打死。可他一点都不后悔,这些畜生敢碰她,就是该死。
想杀人的欲望达到了顶峰,他手指都在轻微颤抖,耳边回荡着嗡嗡声。
梁岑木继续说:“沈庭,还在犹豫啊,看来唐挽在你心里也就这地位。”
沈庭戴着一枚超小型入耳式耳机,嗡嗡声里,传来姜澜芳的哭求声:“沈庭,求你救我女儿吧,求求你……”
姜澜芳自从得知唐挽失踪,人就崩溃了,连续哭了两天,精神失常,跪在警局求警察救她女儿。
她一生傲气惯了,风风火火,但精神头在肖俊铭的名字重新进入她耳朵的那一刻就被一点点磨灭,颓败感席卷了她……
唐挽毕竟是她唯一的女儿,她大半辈子对她付出诸多期望,哪怕用的是错误的方式,也仍然爱着她,她一被绑走,姜澜芳就彻彻底底宛如天塌下来,绝望终于战胜了她,她可以放弃一切尊严,就如同三年前跪沈庭一样跪警察。
现在她还可以对沈庭下跪,耳机里不断传来她嘶哑的哭喊和砰砰的磕头声,别人拉都拉不住,语无伦次地说着:“求求你,救救我女儿,我是个罪人,她不应该替我受罪,她是无辜的,她还有好多好多的画展可以开,还有好多名誉等着她。”
沈庭仿佛听不见姜澜芳的声音,自动隔绝,他没有犹豫,很平静地把刀身抵在左手大拇指上。
一刀落下,他只是咬紧牙关,迈步往前,走了两米,再次举刀。
梁岑木眼睛睁得很大,满意地看着,嘴角咧得很开,喉咙发出古怪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