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镜既然明白,自然也能想得通她说这番话的用意,她在向他印证她的话,他的每一个人格都对她很重要。
江镜垂下的眸子分辨不清情绪。他即便明白,心里却仍然被点燃了妒火。
他没看她,埋头在她肩上,极尽痴缠地问她:“挽挽,你见到我的第一眼,喜不喜欢我?”
“如果喜欢我,我真的不能比他们重要吗?”
“如果还不够喜欢,我该怎么做才会让你更喜欢我一点?”
“嗯?挽挽,我可以更加努力的,努力做得更好,比他们都好。”
唐挽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和平常别无二致的温柔嗓音。
只是这温柔之中,夹杂着太多太多的阴郁,像是阴天下笼罩着地面的乌云,稍不注意,就要倾盆雨下。
唐挽想等他说完,但奈何他真有好多话要说,试探的、哀求的,连番上阵,可怜又阴暗地潜伏着,等待伏击她的时机。
他讲的话太多,让她沉默了太久,江镜听不见她说话,终于抬起头,勾起她的下巴,专注地看着她:“挽挽,是我陪你的时间太少了吗?再给我一些时间吧,我保证会做得比他们更好。”
他的吻落了下来,从她半阖的眼眸滑落到唇角,引诱着她张开,也引诱着她心软。
唐挽伸手挡开他的脸,看向他沉凝的黑眸。
只安静了一瞬间,江镜就笑了起来,抓住她的手轻轻放在他的心口,“挽挽,这段时间里,就让我待在你身边吧。”
他不问什么他是不是比江谕江砚更重要了,话题竟然巧妙地转向了“让他留在她身边”,像是想要拥有和江谕江砚陪伴她的同等时长一样。
唐挽张了张嘴,被他抵住,他似乎知道她想挑明劝他治疗,嗓音平静地笑道:“挽挽,不要说扫兴的话,不然,我该怀疑是不是有人在我看不见的时候教唆了你,然后我会让他们知道不该在你面前乱说话的。”
换了别人,可能就被他这副样子唬住了,但唐挽没有,她耷拉着眼帘,无奈地看着他。
他们明明都是一个人啊,相互看不顺眼,真是够了。
唐挽表示无所谓,等他们融合了,他们自己就知道这个时候有多别扭了。
唐挽笑起来,撒娇般放软嗓音:“老公,那我们明天去购物吧,我打算买一件皮草,再给你买几套男装,放进我的衣帽间里,怎么样?”
江镜也很自然地跟随她转移话题:“好啊,不过挽挽,我的衣服就不放在你的衣帽间里了,根本没有位置。”
唐挽哼了哼:“我会给你腾个位置的。”
江镜闷笑起来,深邃的眉眼化成柔软的泉水:“那太好了,多谢老婆赏赐。”
先前的话题现在已经无人问津,暂时搁置下来。
他们讨论起今天的晚饭,晚饭后规划去温暖的南方度个假。
作为一个颇有声誉的画家,唐挽其实挺不务正业的,更别说江镜这个公司挂名创办人了。
他们订了一辆小巴车,说出游就出游。
他们都不晕车,车里放了小冰箱,一个冷冻的一个制热的,要吃什么就在里面拿。
整个小巴车里只有一个司机,以及他们两个,宽敞得很,所以后排的座椅可以放下来当躺椅,有专门的做菜的小区域。
原本他们打算着开房车,但考虑到距离不算很远,就预定了这么一辆车。
到了服务区,他们还可以住在那。
总之,愉快的旅行就这么开始了。
虽然有柔软的躺椅,但唐挽还是喜欢躺在江镜的腿上,江镜也非常乐意当她的人形靠枕,给她投喂切好的水果。
车忽然停了下来,司机对他们道:“两位老板,前面有人拦车 好像需要帮助。”
唐挽刚想动,江镜就按住了她的肩膀,抬眸往窗外看去。
只见一名穿着黑色冲锋衣的年轻人满脸窘迫地站在路边,破损的手套罩着手掌,正局促地摩擦着手,裤子也破了个洞,看起来非常冷,而他的自行车已经报废了,散架地躺在防护栏外面。
江镜压根不想理,他不是个好心的人。
但他寻思着维护一下自己的形象,于是让司机把人放进来。
人进来后,他道:“我们可以捎你一段路,到五公里外的服务区你就下车,而且希望你能支付一点车费。”
男子摸了摸口袋,他的手机好歹没摔碎,于是答应下来。
江镜很快就后悔发善心了,因为他发现这人时不时地看过来。
不是看他,而是看他腿上的挽挽。
舒适的温度下,她只穿着修身的羊毛衫,勾勒着好身材。她没看别人,只悠闲地吃着他喂的水果,还有刚煮好的汤圆,乐呵地玩着手机。
江镜把唐挽放在铺平的柔软座椅上,在她不明所以的目光中,黑着脸朝着男子走过去。
这男的很快被他“请”下了车。
江镜重新把唐挽抱到怀里,他此刻深刻地认识到,他真的很难做到善良,别说善良了,他连伪善都做不到。
还没到服务区,他们又遇到了一个需要帮助的人。
江镜看向停车的司机,冷声道:“不要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