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肯定,心满意足的给自己泡了杯浓茶,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临近年关,各项工作都要作出总结,上报县里。
另外,忙碌了一年的工作人员们也得给他们发点福利不是?
今年春阳公社兜里有钱,难得大方了一回,由会计拨款买了点心,饼干,白糖,蜜饯等物,凑了节礼发给工作人员们。
江云自然也有一份,除此之外还有一笔奖金。
这是刘长富感念她的付出,特意发给她的。
春阳公社今年能有这么大变化,江云的功劳功不可没,县里都给她发了两回奖金了,他们这些直接受益人要是还不表示表示,那成什么人了,那不是忘恩负义了吗?
刘长富表示自己绝对做不出来这种事,于是特意给江云发了个大红包,里面装着奖金。
江云拆开一看,竟然是六百块钱,可见刘长富这回真是下了血本,一点都没抠搜。
她抽出一半递回去:“大队长,这些拿回去修路吧。”
刘长富赶忙把钱又塞回她的手中:“你这孩子,别犯傻,路怎么着都能修完,没有你我出手,县里最后也会拨钱修,今年公社挣钱的事情你出了大力,这钱就必须拿着,不然别人还把你当成那爱出白工的傻子呢,时间久了就养出白眼狼了。这笔奖金是我们开会研究的数额,是过了明路走了公账的,听叔的话,快拿着,好好存起来,以后给自己傍身用。”
这就是掏心窝子的话了。
刘长富后面都称自己为“叔”了,一点都没拿腔作调。
江云明白,经过一年的相处,刘长富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晚辈,给予了她足够的信任和关照。
于是这笔奖金她也就收下了。
刘长富见她听自己的话,露出一个乐呵呵的表情,居然又掏出一个红包:“这是叔私人给你的,当做你的压岁钱!”
怕江云不肯收,又道:“不多,就十块!”
江云感激的接过来,心里琢磨着年前最后一次进城,该多买点礼物,回来挨个送一送,估计过年给她的红包的人不少。
果然如江云所料,等到过年的时候,给他发红包的人确实不少,三块两块,三毛五毛,无论多少都是个心意,还有人没送钱,反倒给她送了毛线袜子,毛线帽子,以及手工剪的红色窗花,倒把她的屋子打扮的喜气洋洋。
不过这都是后话,眼前还没过年,远在帝都的江家人各有忙碌,把她忘了个干净,连江崖都只是顺嘴念叨了她两句,台里一忙起来,就把这亲生女儿抛到了脑后。
反而帝都乡下的白满囤和李秀丽忧心女儿独自在乡下过年,会不会吃不好穿不好,又因为秦省那边没有烧炕的习惯,还要担心她会不会受冻。
至于他们的亲生女儿白珍珠,那个孽障在江家享福着呢,生怕他们俩个粘上去,不想也罢。
眼看着过年越来越近,白满囤又坐不住了。
他跟李秀丽抱怨:“闺女之前还说找机会回来一趟,要去江家要生活费,怎么后来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啊?”
他都准备好给闺女撑腰了,结果人一直没回来,这不就白瞎了他补身体的鸡蛋吗?早知道留着卖钱了,给闺女买件新衣服多好。
李秀丽正在纳鞋底,被他挡了光线,闻言不耐烦的把他挥开:“挡着我光了。”
等白满囤坐到一边,她才一边纳鞋底一边说:“我给闺女又做了两双鞋,也不知道她脚大了没有,能不能穿,不然你明天去一趟邮局,给她寄过去,再问问她那边什么情况。”
现在寄信价格不便宜,白家夫妻俩又不会写字,每次都要找人写,很是麻烦,所以也是一个月才寄一封,上次江云的回信也差不多是一个月前了。
那时候她还给他们寄了一大瓶蜂蜜,从老乡那匀的,上好的野蜂蜜,说是给他们补身体。
李秀丽就叹气,花这个钱干嘛,这些东西帝都又不是买不到,何必千里迢迢寄回来,还多花一些邮费。
当然,虽然帝都确实都有,但他们从来没买过就是了。
蜂蜜在这个时代都是当做偏方来用的,精贵的很,平时没个三病两痛,根本没人舍得喝。
白满囤和李秀丽也没舍得喝,把那罐子蜂蜜收到柜子的最里面,还锁上了柜门,生怕被人偷了。
白满囤就这一个女儿,在江云的身份没被爆出来之前,他就差不多是个女儿奴。
毕竟江云除了性别不是男孩,可比村里那些男孩子们还有出息,毕竟也不是谁都能小小年纪就去食品厂当临时工的。
她拿的是百分之八十的正式工的工资,可以算是初中毕业后就能挣钱了,挣得还比种地的多,搁在村里谁不眼馋。
这样有出息的女儿,让他在村里走路腰杆子都能挺得更直一些,那些背后酸他没儿子的话,他也能充耳不闻。
如今虽然换了女儿,但白珍珠不认他,他的一腔热血就还投注在江云身上。
想着女儿在乡下受苦受冻,别说寄信了,白满囤恨不得再去一趟秦省,给她抱两床厚厚的新棉被过去,要是没人拦着,他还能给女儿砌个火炕。
李秀丽见他坐在炕上还不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