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潘说的疝气是指儿童睾,丸肿大,杜书的疝气肿一开始并不严重,虽然有些疼痛,但吃些卫生所开的药也就好了。
然而杜家夫妇不愿意花钱,非得自己找偏方给孩子治,从山上胡乱找些药草回来,也不管管不管用,全用石凿子凿碎了,弄成糊糊状,糊在病患处,美名其曰,总有一个见效的。
这么着糊了两天,孩子就痛的打起滚来,伴随着高热,难受的哇哇哭,然而一哭就肿的更大,更加痛苦,孩子就这么着生挨了不少罪,直到痛晕过去才罢休。
即便如此,杜家夫妇还是不愿意看医生,重新换了新草药来敷,势必要自己治好孩子。
小潘无奈的摇摇头:“后来还是卫生所的人看不过去,把孩子抢过来,打了针,才把病情稳定住,钱也是卫生所给出的,不然这个大儿子早被他们折腾死了。可他们夫妻俩呢,还觉得自己有本事,不花钱就把孩子的病治好了,幸好之前没去卫生所!”
江云和陆澈也是听的一阵恶寒。
陆澈道:“这也太过分了吧,别人帮了他们,他们不感激就算了,还说风凉话。”
“可不是嘛!”小潘见他们都
有同感,便更加兴致勃勃的往下说:“这个杜书也是命途多舛,他稍微长大些,又遇见腮腺炎,腮腺炎你们知道吧,要用仙人掌敷下巴的。
咱们这个村子,仙人掌少,家里孩子得了病,要么去亲朋好友家借些仙人掌,要么就得买仙人掌。
这又是个传染病,一个孩子得了,半个村的都得遭殃,杜书那时候就被传上了,他们家又没有仙人掌,村长就喊他们去买,这两口子,嘿,扣的要死,死都不买,说要等着孩子自己好,结果又给耽误了。
别人家孩子都好了,杜书那脸还不能看呢,最后是别人家把剩下的仙人掌集到一起,给他用了,他才慢慢好了些……”
陆澈愤怒接话:“怎么有这样的人呀,自己的孩子都不顾,我也记得腮腺炎敷仙人掌时,是不是还得加明矾和鸡蛋清?仙人掌都不给孩子用,另外两味东西更用不到了吧?”
“那我就不清楚了。”小潘挠挠头:“我那时候年纪也不大,记不太清了,反正后来他是好了……”
江云问:“之后呢?他还遭遇了什么?”
“那可多了去了。”小潘笑嘻嘻道:“不过比起他弟弟,他
其实还算是个运气好的。”
“这话怎么说?”江云看着他。
小潘咂摸了一下嘴,思考着从哪里开口:“他弟弟呀,这孩子更苦,他三岁的时候发高烧,这两口子也不知道在哪买的退烧药,嘶,有可能不是买的,不知道他们在哪弄的,总之有这么一包药,他们当做退烧药给孩子吃了,结果把孩子毒哑了。”
江云:??
陆澈:??
小潘:“毒哑了之后,他们觉得这药扔了浪费,还把药留着,等着小儿子第二次发热,觉得这次肯定对症了,又给他吃了,然后聋了。”
江云:“……”
陆澈:“……”
what?
现在他们听的还是汉语吗?
怎么每个字都听得懂,连在一起就那么玄幻呢?
“这都是小事。”小潘的平静让人头皮发麻,他继续说道:“杜家那奇葩两口子,啥事干不出来啊,以前偷大队的农药去除虱子,虱子你们知道不?就是头上长的那种虫,她把农药倒在头顶上,用毛巾包起来,说是这样杀的干净,结果人被药晕了,头皮大块小块的掉下来,看着可吓人了!不过这也是我听我妈她们说的,我也没
见过。”
江云:“……”
陆澈:“……”
陆澈难以置信的开口:“这是人干的事?”
“要不说呢,他们家人真命大,这么搞都没死。”小潘也很感叹这家人顽强的生命力。
许是说到了兴处,他继续道:“这小儿子不是被他们搞的又聋又哑嘛,也不能出去干活,他们两口子年纪又大了,自己也一身病,现在家里能干活的也就是杜书一个人,他现在给人盖房子,也能挣不少钱,就是父母老给他拖后腿……”
杜书的父母已经节俭到不可理解的地步,各种没苦硬吃行为,在他们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如果说以前有病不看,是为了省钱,是因为家里没钱,那还情有可原,可现在杜书挣钱了,他们却还是这个德行,这就让人费解了。
“煮一锅饭吃三天,那饭馊了他们还吃,说是不能浪费粮食,哎呦,有一回我从他们家路过,我看他们碗里的饭都黏了,大夏天的,一股酸味,不知道怎么能吃的下去!”小潘竹筒倒豆子般的吐槽道:“你说说,有这省钱的功夫,把饭分几顿做不行吗?唉,人家就不行,说那么做废柴火。我去t
的柴火,咱们这儿山林这么多,随便捡捡就有了,哪里就缺了这顿做饭的柴火了?”
因为常年吃剩饭剩菜和变质食物,现在夫妻俩都有严重的胃病,正常人都不敢跟他们面对面说话,那味道能熏死几条街的人。
不得不说,刚刚小潘导游去劝架,真的是抱着视死如归的勇气了,他可是屏住呼吸和那两人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