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夜还下着倾盆大雨，雨滴无情地打在她们身上，苏雨桐单薄的身躯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直到第二天，苏雨桐终因体力不支晕倒在了门口，而这一晕倒，直接导致了她流产。

那鲜红的血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格外刺目。

而柳怀仁？在柳如烟盛怒之下，将他打发进了山林继续砍柴。

山林中荆棘密布，危险重重，柳怀仁在疲惫与慌乱中不慎掉进了捕猎的陷阱，那陷阱里尖锐的木桩差点要了他的命。

第二天，苏雨桐知道了这个消息后，让本就虚弱的身体越发雪上加霜，但柳如烟却被愤怒蒙蔽了双眼，不肯出钱带她看病。

这天她在赌场输了钱，只好狠下心将小妞卖了钱，拿着那钱继续去赌钱去了。

等柳怀仁历经磨难回到家，迎接他的却是妻女早已命丧黄泉的噩耗。

家中冷冷清清，只剩下无尽的绝望与悔恨。

确实，换作以前的她，一定会大发雷霆。

但如今，柳如烟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心中五味杂陈。

不吃就不吃呗？

全当减肥了。

……

她走过去，正准备将她们扶起来，手刚伸出去，她们却本能地缩了一下头。

看到这一幕，柳如烟的手顿在了半空，微微颤抖着。

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有些难以呼吸。

此时的苏雨桐正将小妞紧紧抱在怀里，她紧闭双眼，身体紧绷，准备迎接即将落下的巴掌。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但许久，那预想中的疼痛并未降临。

她悄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却发现柳如烟的巴掌一直没落下来，那手却只是缓缓落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起来吧，洗洗手，那今天就吃素一点。”

说完，柳如烟便转身回到了厨房。

苏雨桐和小妞望着柳如烟在厨房忙碌的身影，直到厨房中传来锅碗瓢盆轻微的碰撞声，小妞眨了眨大眼睛，小声地开口说道：“娘，我扶你起来坐下吧？”

苏雨桐看着小妞那天真又充满关切的小脸，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点了点头。

小妞费力地扶起苏雨桐，两人刚坐下，柳怀仁后脚就踏了进来。

他一路小跑着赶来，到门口时却猛地收住脚步，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眼睛里满是担忧与惶恐。

当看到自己的妻女正好好地坐着，并未如他想象中那般哭闹或狼狈，他先是一愣，随后赶紧折返门外。

不一会儿，他满脸笑容地将刚刚自己一路追着抓捕的兔子拎了进来，他将兔子藏在身后说道：“小妞快看这是什么？”

小妞原本还沉浸在刚刚的紧张氛围中，听到声音，抬头一看，柳怀仁正好将兔子拎了出来，顿时满脸惊喜。

她迅速伸出双手，将小兔子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兔子的绒毛，兴奋地说道：“是小兔子！”

等小妞的注意力被兔子吸引，柳怀仁坐在了苏雨桐身旁问道：“唉？今天娘是不是不在家？”

苏雨桐轻轻摇了摇头，发丝随之晃动：“娘在厨房。”

听到这话，柳怀仁心中一惊，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下一秒，柳如烟就从厨房出来了，手中稳稳地端着刚刚炒出来的素白菜和鸡蛋羹。

那素白菜翠绿欲滴，鸡蛋羹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热气腾腾地向上冒着。

“回来了？洗洗手准备吃饭吧。”说完，柳如烟将菜放在了桌上，眼神淡淡地扫过柳怀仁。

柳怀仁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呆立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他急忙推了推苏雨桐，声音带着一丝催促：“桐娘，快去帮下娘。”

苏雨桐连忙站起身，快步走向厨房。

可结果没几秒她便又走出了厨房，脸上带着一丝尴尬与无奈。

苏雨桐和柳怀仁面面相觑，两人张了张嘴，却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这时柳如烟从厨房走了出来，她微微抬头，目光落在柳怀仁，缓缓开口道：“说吧，砍柴的钱买了什么书？”

听到这话，柳怀仁和苏雨桐身形一颤，双膝立马跪地，眼中满是惶恐。

而小妞正和小兔子玩得不亦乐乎，小脸上洋溢着天真的笑容。苏雨桐见状，赶忙将小妞从椅子上拉下，让她一同跪下。

小妞受惊，眼泪大滴大滴掉落，但不敢哭出声。

柳如烟看着他们纷纷跪地，眉头微微一蹙，起身就要去扶他们，开口道：“你们干什么？赶紧起来。”

她的声音仿佛被空气吞噬，他们三人仿若未闻，依旧保持着跪地的姿势，纹丝不动。

柳如烟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燃起，她生气地吼道：“站起来！”

这一次，声音如同炸雷般在屋内回响。

三人如遭电击，身体猛地一震，赶紧慌慌张张地站起了身。

柳如烟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继续说道：“把东西拿出来。”

柳怀仁的手在袖子里微微颤抖，他缓缓地将藏在袖子里的书拿了出来。那书的封面已有些磨损，却被他紧紧地攥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