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见朱元璋满脸愤怒,顿时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马秀英怀中的朱棣也被吵醒,跟着哭闹了起来。
宽敞书房内,此刻朱元璋宝剑架于朱炎脖颈,马秀英一边轻摇朱棣,一边轻抚朱标的脑袋。热闹且诡异。
朱炎冷汗直冒。“主公息怒,主公息怒。卑职并未私自铸造。仅造了这一把样板,便来寻主公了。”
朱元璋这才怒气渐消,挽了个剑花,缓缓走上座位,坐在了书桌之前。
马秀英一边哄着哭闹的两个孩子,一边看向二人,“重八,先不要打打杀杀,先听朱炎把话说完。”
朱元璋冷哼一声,“讲吧,我倒要看你能说出何等花样。若有半句虚言,稍后我便派人去剿了你那水河寨。”
朱炎连连磕头,冷汗如雨。“主公,小的见各军武器参差不齐。所以小的便挤出时间改进了这冶铁之法,可更快获取铁坯。
小的便思量能否与主公做笔生意,将铁坯制成武器售予主公。”
朱元璋面色冷峻,“为何是想要售予本公,而不是赠予本公?”
“小的在水河寨投入资金甚巨,若在不寻些出路,恐怕难以为继了。主公与夫人赏赐的四千两银子已经所剩无几。”
说完,朱炎俯身叩首,久久不敢抬头。
马秀英忽的一下站在了朱炎的面前。“四千辆。你这就花完了?朱炎,你也太败家了?”
朱炎连忙抬头看向马秀英。“夫人,小的未曾败家。
水河寨开垦土地、建设农庄、打造铁匠工坊,处处皆需耗费大量银钱。小的已然许久没吃肉了。”
说完,朱炎再次将头叩在了地上。
朱元璋拿起宝剑,细细的端详了起来。
良久,方才开口:“这武器,倒也算得一把好剑,虽非极品,但也胜过军中大多数。
朱炎,这武器你能打造多少?”
朱炎顿时喜形于色。“主公,小的这才是刚开始制作。据小的估算,一位大师傅一日可制十把。待大师傅渐多,工艺再有改进,产量自会更增。”
说完,朱炎便擦了擦冷汗,毕竟这牛皮已经吹出去了!
朱元璋微微颔首,“如此看来,也不算多。宝源局一日的铸造量,便远超你一月铸造量了。”
朱炎低下头,小声的嘀咕了起来。“怎么不瞧瞧宝源局有多少工匠呀!”
朱元璋沉思了片刻,缓缓说道:“朱炎,军械铸造之例不可开。”
朱炎听闻此言,顿时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萎靡了下来。
“但是”朱元璋话锋一转,“你将此武器铸造并入大爆竹工坊。你所铸之铁坯由工坊接纳,所有产出皆由军营统一调拨,不得私自售卖。”
朱炎顿时面露绝望之色,“主公,如此,这爆竹工坊与宝源局有何差异?岂不成了另一个宝源局?”
朱元璋再度沉思。不久,接着说道:“私铸军械之例不可开。”
朱炎瘫坐在地上,一时竟无言以对,场面顿时陷入了死寂。
许久之后,朱炎猛地抬起头来。“主公,小的有一策,不知可否进言?”
朱元璋一脸的戏谑,“但说无妨。”
朱炎快速组织起词语。“主公,将大爆竹工坊交予卑职运作,卑职自负盈亏。但是所有产出皆售予主公,如此便可杜绝军械外流。主公,这样如何?”
朱元璋面若寒霜,望向朱炎。“这便是你得计策?如此对国公府可有好处?”
朱炎见有转机,连忙说道:“主公,小的出资营建工坊,一应花销皆由卑职承担。
但是所有产出却都交予主公,主公再根据宝源局定价付与卑职相应银两。
如此一来,主公便可省下人员、营建等诸多巨额开支。”
朱元璋蹙眉思索片刻,虽没有全然明了其中的关键,但一想到这对当下粮草短缺的应天而言,确实能节省下不少用度。
朱元璋缓缓看向朱炎,“将你所言上书呈上吧,本公自会与众人商议。”
朱炎顿时眉开眼笑开来,对他来说,总算是有了良好的开端。这半公半私的模式,虽有些剑走偏锋,但对穷困潦倒得朱炎来说,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朱元璋紧皱着眉头,看着一脸笑意的朱炎。“你且退下吧,待日后再与你商议此事。”
朱炎叩首拜别,缓缓退出了书房。
马秀英望着满脸愁容之朱元璋,也想不不明朱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重八,这朱炎打的什么主意?我实在想不明白。”
朱元璋苦笑着摇头,“妹子,我也不懂呀。这朱炎小子,满身商贾气息,着实惹人厌烦。”
马秀英啐了一口,“标儿,这点可不能学你大哥。你大哥如今满脑商贾心思,竟算计到你爹头上了。”
朱标点了点头,“爹爹,朱炎大哥说将制作的东西都售予你,这样他岂不是直接获利了?还不用担忧货品滞销。”
朱元璋与马秀英陡然一惊。马秀英连连说道:“对啊,卖给重八。他小子坐收渔利,毫无风险。”
朱元璋满脸怒容,“好你个朱炎,竟打此等主意。哼!”
朱标摇了摇头,“但是爹爹,大哥让宝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