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请看,我手中的这对三彩釉色花瓶,是前朝官窑出品,胎质细腻如婴儿之肌,福禄寿喜的纹饰寓意讨喜。起拍价八百两。”
拍卖官描述得颇具煽动性,下面出价的客人却只有寥寥几个。
这样的一对花瓶,放在外面可以算佳品,但在臻园只能用作拍卖暖场。
宁明歌对台上的拍卖置若罔闻,只是低头反复打量手中的地契。
水云轩那块地不用看。
宁明歌准备等开凿运河的告示出来,转手就卖了。
下面那张当做添头的三百亩下等水田,才是宁明歌看中的下金蛋的鸡。
前世她曾在夜里经过顺天码头,那里灯火通明,上百家船坊的灯笼,绕着运河像条绵延几十里的火龙。
宁明歌做梦都想不到,未来价值万金的顺天船坊,还能有自己的一份子。
梁靖凑过来逗她:“真的就这么喜欢?”
宁明歌只是傻乐。
梁靖被她感染,想到那十万两还剩一半,“拍品的单子我看了,里面有一株三尺高的红珊瑚树,奇货可居。若有一日转手放在市面上,应该能卖得更高。”
梁靖也算摸清了自己这未婚妻的脾气。
珠宝、首饰这些奢靡的东西,她不喜欢。
土地、房产、庄子这些能得到她喜欢,也是因为能产生收益。
宁明歌:“红珊瑚树?那不是贡品吗?”
梁靖:“那应该是淮阳王的私人藏品。”
关于臻园,梁靖知道点内情。
淮阳王能长久待在顺天做他的逍遥王爷,背后有陛下的支持。
淮阳王是陛下个人的钱袋子。
这株红珊瑚树,就是从宫里哪个仓库翻出来的。
陛下利用臻园暗查百官。
台上的拍卖官、周遭的侍卫,不少都充当着眼线,有不少还是梁靖在督察院的下属。
不然这臻园的帖子,也送不到宁明歌手里。
石正溪特意坐在两人不远处的后面,从拍卖会开始,他的目光就没从这两人身上下来过。
他从宁明歌的口型,推测出二人的目标,是淮阳王此次的压轴拍品。
红珊瑚树是吧?
石正溪:“嘉善妹妹,拍品看得怎么样了,可有喜欢的?”
宁嘉善纤细的手指,点中拍品单子倒数的红珊瑚树。
宁嘉善:“正溪哥哥,这红珊瑚树有多大一株?你先前可有见过?”
宁嘉善的话正中石正溪下怀。
石正溪:“嘉善妹妹也看中这红珊瑚树?”
宁嘉善:“听说红珊瑚树是贡品,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好奇罢了。”
宁嘉善不算说谎,她这辈子没见过红珊瑚树。
上辈子,梁怀之曾在婚后赠与妻子一株红珊瑚树。
那株永不褪色的红珊瑚树,端放在梁怀之院子中堂长台上。
入院的客人,无不称赞梁怀之夫妇的恩爱。
红珊瑚树作为贡品,极少在市面上流通。
宁嘉善迫切想要确认,它是不是就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一株!
梁怀之注意到了宁嘉善的异常,他回忆那株珊瑚的样子。
通体鲜红的珊瑚树,对于喜好珠宝华服的女孩子来说,确实很有吸引力。
石正溪拍拍梁怀之,开着玩笑道:“嘉善那么喜欢,你我各出一半钱,拍下来放在你们婚房大堂,给嘉善妹妹长长脸!”
这株珍贵的血珊瑚树,应该有不少人看中。
若是被别人拍去还好说,要是被土包子夫妇捡了漏,石正溪最起码要懊悔一个月!
因此石正溪极力撺掇梁怀之下场。
他们兄弟二人合力。
在场的,谁能掏出比他们二人更多的现银?
梁怀之:“嘉善,你若喜欢,今日我必拍下送你。”
嘉善对自己痴心一片。
宁可绝食也要保住他们的婚事。
梁怀之觉得,自己应该要向自己的未婚妻展露些实力。
最近因为梁靖那个半路找回的嫡子。
嘉善跟着自己受了委屈。
宁嘉善眼睛发酸:“真的可以拍下来送我吗?”
宁嘉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响。
可以!当然可以!
这辈子,你才是梁怀之唯一的妻子!
梁怀之眼中柔情无限,言语肯定:“当然!”
石正溪被二人酸的倒牙!
恰好在此时,前面的拍卖都已经结束。
拍卖官:“接下来,让我们迎来本次拍卖会上的压轴品,整株红珊瑚树!”
拍卖官声音高昂,厅内站于窗边的小厮们推开窗。
外面有侍从手持铜镜,将光聚于展厅中央的红珊瑚树上。
厅内四射着红珊瑚树映出的红色,每个人都红光满面。
“真是难得一见的宝物啊!”
“不愧是淮阳王,那可是一整株完整的红珊瑚树!”
“错过了今日,恐怕再难见到这样的珍品了。”
宁明歌见到红珊瑚树的第一时间,回头寻找宁嘉善!
果然在宁嘉善脸上见到恍惚、惆怅、不甘、期待夹揉在一起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