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明歌:“为什么要提醒?这里剩余的珍珠,我还要借你的手出了,全部换成木材。顺天码头一事我们吃尽红利,若最后木材生意跌到十不剩一,顺天只有你我二人全身而退,你我必成众矢之的。
十万两现银,嫡母自作聪明已经替我换成了土地。
剩下的这些珍珠,我本来就是要拿去亏掉的。”
根据前世的记忆,顺天的木材价格,会在极短时间内上涨至十倍,等到圣上命工部停止皇陵施工的消息一出来,又会暴跌,但总价要比先前贵一倍。
至于梁国公和她老爹,能不能守住自己的贪婪全身而退。
那只有天知道了。
——
杜姨娘手捧着珍珠匣子,讨好地跟在徐管家身后。
“徐管家,你就帮帮忙,帮我把这些珍珠兑成钱,我有急用。”
杜姨娘的人脉,哪里比得上宁府的大管家。
再说手里的两匣子珍珠扎眼,杜姨娘一个后院姨娘,不敢贸然出手。
徐管家埋头往前走,心里把杜姨娘骂了个遍。
他一个外院管家,和老爷的姨娘走这么近。
他还活不活了?
徐管家不敢抬头,也不敢搭话,光摇着手大步往外走。
杜姨娘不甘心,一路跟到内外院的角门,却只能眼巴巴看着徐管家迈进前院,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这一幕很快被有心人汇报到主母周萍那里。
周萍惬意地摇着扇,不屑道:“就她长脑子,知道兑了珍珠去买木材?若她一个后院的姨娘都能挣到钱,前院的老爷们还活不活了?”
杜姨娘也太贪了。
全天下的好处,还想都让她一人得去?
周萍吩咐道:“杜姨娘私自接触外男,看在明歌马上就要出嫁的面子上,我不罚她。你派人去找本《女戒》给她,就说是我说的,明歌出嫁那日要用来压箱底,日后思念姨娘也好拿出来看看。”
杜姨娘大字不识一个。
几百字的《女戒》,够她抄到宁明歌出嫁了。
杜姨娘颓然坐在院子里,盯着面前的那一本送来的《女戒》,暗恨主母狠心。
主母不就是怕明歌的嫁妆超过宁嘉善吗?
她偏要把这生意做成了。
恰好这时候她身边的丫鬟小环回来了。
小环:“姨娘,打听到了,今天顺天市面上,一根成材的木头,已经涨到5两银子了。”
宁明歌听到飞窜的价格,也十分讶异,“昨日不才四两二钱?”
原本顺天市面上一根成材可以用作房梁的木头,价格在二两左右。
这才几日,价格已经翻了一倍多?
杜姨娘也急了,“什么!又涨了?那岂不是这两匣子珍珠,能换到的木材更少了?”
杜姨娘还在心疼没挣到的钱,宁明歌已经起身去找父亲。
自己必须向父亲还有梁国公示警。若三家赔空了家底,极有可能迁怒于她。
宁明歌最近得到宁志宏的看中,可以自由出入他的书房。
宁明歌:“父亲,外面木材的价格飞涨到五两银子,已经是之前的两倍多,我们见好就收吧!”
宁志宏红光满面看着女儿,“五两银子算什么,后面这木材甚至可以涨到十两。”
这两日宁志宏跟着梁国公、石家、孙家后面,真正见识到了勋爵权贵们的手段。
石朝晖牵线找到顺天两家最大的木材商,梁国公、石、孙三家各出三成,宁家出一成,包圆了顺天市面上一半的木材。
世面上的木材定价,现在呢完全就是他们四家说了算。
宁志宏不准备和女儿细说这些,只是打发道:“这不是你一个孩子该操心的事情,回去安心绣嫁妆吧!”
宁明歌的目的已经达成,低眉顺眼答:“是,爹爹!”
——
梁国公府,朱管家带着宁明歌的信,打断了梁国公、孙旭、石朝晖的议事。
这几日为操纵顺天木材价格,另两位老爷一直聚在梁国公的书房。
朱管家:“老爷,这是宁家大小姐给您的信?”
梁国公:“谁?宁志宏的那个庶女?”
他还记得那晚,宁明歌用珍珠换走了三家十万两。
梁国公这些年识人无数,那女娃娃,纯粹就是掉在钱眼里了。
孙旭在梁国公的注视下,拆开信笺。
一目十行看过去,总结道:“宁家大姑娘是来提醒我们,顺天木材价格短时间内上涨数倍,朝廷是不会放任不管的。”
石朝晖嘲笑道:“她一个女娃子懂什么,朝廷?她一个大家闺秀能比我们几个朝臣更懂朝廷?
走了一次狗屎运,就真当自己是灵运童子转世了?”
石朝晖自己就是五城兵马司指挥,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在顺天他就是朝廷的化身。
木材五两一根,这才挣几个钱,就怕成这样?
梁国公也面露讥笑:“这小丫头太自负了,根本不懂顺天上层圈子的规则。就是她老子,也不敢这时候写信,叫我们收手。”
孙旭盯着信笺不说话。
宁明歌在信里面分析得不错,顺天周围陆路通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