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满打满算,今日才是他们成婚的第三日。
宁明歌对于丈夫要离开一事一无所知,她正在盘算着今日的收获。
除了王大军外,梁靖竟然一口气帮她找来十个优质工匠。
梁靖看出她的兴奋,默契发问:“工匠已经找到了,现在还缺什么吗?”
他希望在自己南下之前,替宁明歌解决掉所有的后顾之忧。
宁明歌摇头:“工匠找到了。先前木材价格波动的时候,我们低价收了一批。足够前期船坊的建设,土地、金钱我们一样不缺。
最快两个月,最慢半年,连着水云轩的那块地,就可以有收益了。
我不准备直接修建船坊。
码头未建成之前,我准备在那里先建造一个小型的集市。
前期只要清理出一片空地,就可以租给第一批筹建码头的商户们。”
梁靖听宁明歌讲得头头是道,知道她已经有了详细的打算。
看来他南下的这段时间,不用担心明歌闲着无聊。
清冷昏暗的街上,传来打更的声音,让宁明歌一惊。
她警觉地撩开马车帘子,向周围张望,“据说顺天城晚上会有兵马巡逻,我们的马车这样大摇大摆走在街上,会不会被抓?”
梁靖失笑道:“你猜负责夜巡的兵马出自哪里?”
宁明歌满脸困惑地在等答案。
梁靖:“兵马指挥司,他们的顶头上司是五城兵马司总指挥,也就是——”
宁明歌:“石正溪的老爹?”
梁靖点头:“我们刚从石家赌坊出来,就算遇到夜巡的人员,他们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这么多赌徒深夜如何偷偷在赌场逍遥快活?”
宁明歌:“这算是监守自盗吧?”
梁靖眼中戾气渐生,“不然为何石正溪敢如此猖狂?”
不过石家应该猖狂不了太久了。这次他南巡回来,拿到石家联合南地豪强,倒卖南洋珠宝、香料的证据,五城兵马司总指挥的位置,就该换人了。
宁明歌:“那石正溪若是派人为难我们,怎么办?”
梁靖逗他:“那我只好搬出梁国公嫡子的身份,让国公爷替我擦屁股了。”
宁明歌将梁靖的玩笑当了真,一路都小心翼翼的,提防不知道从哪边巷子冒出来的兵马司守卫。
一路顺利来到国公府后院的小巷中,宁明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院子里接头的喜儿已经在另一面架起了梯子,这边梁靖轻车熟路地蹲下,让宁明歌踩她的肩膀。
宁明歌忽然扑哧一声笑了。
“我们现在,倒很像是话本里私定终身的情侣。世家千金与乡野猎户。”
梁靖配合着:“小姐别走,我乃国公府少爷,奈何流落在外多年,现只要小姐赠我五十两盘缠,待我寻回父母,必八抬大轿来娶你。”
宁明歌:“呸,你这不是佳人与猎户,倒是骗子与傻子的话本子吧!”
两人嬉笑间,宁明歌已经越过高墙。
忽然巷子口传来狗吠声,吓了宁明歌一跳。
宁明歌压低声音:“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来了?”
墙外无人回答。
狗吠声越来越急促,宁明歌抬头,看到伸出墙外的树枝被火光照亮了,应该是有人在外面举着火把。
国公爷气愤的声音传来:“石家传来消息,说在赌坊看到你,我本来还不信。没想到在这里被我抓到个现行!
说,谁带你去赌的?
还有跟在你身边的那个女人是谁?
新婚妻子尚生病在家中,你居然带着女人去赌场逍遥快活!
来人,把这个逆子给我绑了!”
墙外并未传来扭打的声音,梁靖应该是被国公爷带来的人制服了。
国公爷的话里包含了太多的信息。
石正溪这小人,果然还是在背后告了黑状。
只是不知为何他居然没有把自己在场的事情抖露出去。
宁明歌起身赶回自己的院子,她必须想办法替梁靖从中斡旋。
——
梁靖双手被反捆着,梁国公毫不遮掩地将人带到正厅。
那里灯火通明,梁怀之正侍奉在徐慧身边,她则时不时地着急向外张望着。
见国公爷兴师动众押了人回来,又惊骇地捂住胸口。
徐慧:“老爷,您绑着靖儿做什么?快给他松绑!”
梁国公抽出事先准备好的藤鞭:“我看谁敢!逆子,给我跪下!”
梁靖反应平淡:“我做错何事?要国公爷这样喊打喊杀的?”
听到儿子居然连一声爹都不肯喊,梁国公的怒火又上了三分。
梁国公:“你这是什么态度?”
徐慧这个时候冲了出来,将梁靖护在身后,“老爷,求您给靖儿一次机会吧,这孩子初入顺天,被这里的繁华迷了眼,念在他是初犯,您就轻饶了他吧!”
说完转身向梁靖道:“靖儿,快和你爹认错,和他保证你下次再不去赌坊。”
梁靖心里一片宁静。
他用第三者的视角看着面前的这一出闹剧。
自他回到顺天,这样的情况已经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