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宁明歌早上的遭遇,她被人构陷携款潜逃。国公爷自问换做他要对付宁明歌,会如何做。
两手准备。
宁明歌若是成功出门,则在半路伏击她,造成她携款潜逃的假象。
宁明歌若没能成功出门,则派人构陷于她。
梁国公忍不住回头看了乖巧的小儿子一眼。
那个死侍,正是今日构陷宁明歌的人。
难道今日徐慧于梁靖的这一场母子离心的闹剧,背后真是梁怀之在操纵?
梁怀之平和的声音自国公爷身后传来,“父亲,听母亲刚才说,她之所以情绪激动,是因为兄长突然回来了,两人还发生了冲突?需不需要我去劝劝?”
梁国公抬头与朱管家对视,后者下意识低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二少爷派死侍到大少爷院子里,往小了说是监视兄弟。
往大了说就是手足相残!
这样的国公府秘闻,不是他一个管家可以掺和的。
因刚才朱管家带来的证词,梁国公开始审视梁怀之来他们屋里探病的真实目的。
他到底是来探病的,还是来打听关于梁靖的消息,好落井下石。
只怕是后者居多。
梁怀之没有看出梁国公情绪的异常,继续不经意打探道:“兄长忽然回来,可是松江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
梁国公没有接他的话茬子,反倒忽然丢了一个问题给梁怀之,“梁靖在松江做的那些事情,你应该已经听说了。
这几日你母亲一直在与我争吵,求我插手他的事情。
对此,你怎么看?”
梁怀之当然恨不得顺势踩一脚,让梁靖永世不得翻身才好。
不过他面上却谨慎道:“哥哥只是被松江的繁华迷了眼,爹爹不妨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梁国公听了没有说话。
因心中生出猜忌,梁国公听着小儿子这话,总觉得有些变扭。
梁国公此刻内心不断在摇摆。
朱管家那边递来的证词,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梁靖设局陷害,不然为何这死侍被抓的时间点那么巧。
早不抓晚不抓,偏偏在他踏进葳蕤轩的时候。
还有一种就是这事真是梁怀之做的。
梁国公忽然意识到,不论事情真相如何,兄弟阋墙的事情已经发生。
他手里的两碗水,已经快端不平了!
梁国公准备亲自去审问那个被抓的细作,看看究竟是哪个儿子在搞鬼!
门房从外面匆匆赶来,见到朱管家一阵耳语,后者变了脸色。
梁国公不耐烦问道:“又出什么事情了?”
朱管家:“老爷,门外有圣旨到了!”
梁国公被惊出一身冷汗,难道梁靖在松江的事那么快东窗事发了?
陛下责罚的旨意来得那么快?
梁国公:“宣旨的太监来了吗?后面跟着多少人马?”
随后梁国公反应过来,除非他今日公然造反,不然就算太监身后一个人也无,他也要把梁靖交出去!
朱管家已经提前猜到了主人的心思,他脸上带笑道:“传话的小厮说了,宣旨的是都察院大少爷的顶头上司赵元翰,赵佥都!
大少爷已经在门外了,从他们谈笑风生的样子来看,应该是喜事!”
梁国公这才回过神,喃喃重复道:“喜事就好,喜事就好!”
同时转身对梁怀之叮嘱道:“快把你母亲喊起来,准备香案。”
朱管家这时才补充道:“圣旨是给大少爷的,香案是摆在葳蕤轩还是正厅?
毕竟大少爷的脾气——”
梁国公一下子就明白朱管家的为难,依照梁靖那小子的臭脾气,他还真干得出来抢夺香案的事情。
梁国公:“圣旨面前,这小子还敢造次不成,香案就摆在正厅!”
梁国公主仆对话期间,徐慧已经收拾整齐来到院中,“老爷,听说有圣旨到了,陛下今日怎么会降下恩泽,到底是为何呀?”
梁国公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圣旨,也是二丈和尚摸不清头脑!
鬼知道梁靖这臭小子,又在外面干了什么事!
这小子的嘴和锯嘴葫芦一样紧,他一定是故意的!
徐慧这会子已经病气全无,整个人容光焕发地走在前面。
那可是圣旨啊!
她的大儿子在外面转了一圈,就替她挣了一道圣旨回来!
梁怀之亦步亦趋跟着母亲,没人注意到他眼底的不甘。
梁靖才到都察院几天,居然都能惊动圣上,还为他降下圣旨。
母亲、父亲对他的态度已经有了转变,留给他的机会不多了。
赵元翰看着姗姗来迟的国公府一家三口,调笑道:“人总算来齐了,传陛下口谕——”
国公府上下齐齐下跪。
赵元翰:“梁靖在松江取证有功,封督查司经历,赏黄金五十两,绸缎二百匹。且奉命督查十天后臻园顺天码头的拍卖。”
说罢赵元翰对梁靖挤眉弄眼道:“这可是我从陛下那边替你求来的,六品官!你这可是连升三级都不止了!”
梁靖明面上只是个七品副的巡察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