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慧目送着儿子头也不回地离去,发出一声长叹。
她埋怨地看了丈夫一眼,“老爷,你忘了来的路上我是怎么与你说的,好好与靖儿说话,你都忘记了?”
这对父子不知怎的,见面就像仇人一样。
梁国公瞪了妻子一眼,语气生硬道:“我怎么了?
那是因为我吗?
你也不看看那臭小子什么态度!”
目无尊长,没大没小!
徐慧:“你每次和靖儿说话,就像吃了火药桶,换做谁都受不了——”
梁国公打断道:“好了!别数落我了,别忘记我们是来做什么的。
现在怀之的事情才是最要紧的。”
徐慧替丈夫正了正衣冠,待他神色恢复平静之后,梁国公才敲响了淮阳王庄园的大门。
出来应门的是淮阳王庄园的管家。
梁国公和颜悦色地说明来意,“梁国公夫妇求见淮阳王。”
方管家先是恭敬地回礼,这才解释:“国公爷来得不巧,我们王爷前脚刚离开庄园?”
离开了?
梁靖那臭小子出来之前,不是才见过淮阳王吗?
梁国公只以为方管家在推诿,再次强调:“我们夫妻二人有要事找淮阳王商议,还请管家通报。”
方管家奇怪地看着梁国公一眼。
按理说国公府也是勋爵人家,上门之前为何不先送拜帖。
像这样的仓促来访,多半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相求的居多。
方管家还是坚持一开始的说辞:“国公爷,不是小的不去通传,而是我家王爷真的已经离开了。”
梁国公追问:“淮阳王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刚才我们的马车一路过来,并未遇见淮阳王的马车。”
方管家解释道:“庄园出入并非只有一条路,王爷应当是与国公爷错过了。”
有那么巧吗?
梁国公实在是没辙了,只能搬出梁靖道:“犬子正是梁靖,他刚从庄园里出来,离开前还和我交谈过,确定王爷在此,我们才特意上门打扰。”
方管家露出了然神色:“那就对了!
我家王爷临走前见的最后一人,正是梁经历。
这段时间王爷为了码头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梁经历也是。
没办法,毕竟都是替陛下在卖命。
他们二人在偏厅商议了许久,现在应当各自去忙都察院的事宜了。”
方管家看似说了一大串,实则绕了一大圈,一句有用的消息都没说。
梁国公没想到今日会受如此大辱!
他身为二品国公,就算面见陛下,那都是有资格的。
居然在淮阳王这里吃了结结实实一个闭门羹,面对的还只是一个王府庄园管家!
梁国公气的准备拂袖而去,被徐慧拉住。
她从袖中掏出一个银元宝,塞在方管家手里。
方管家拒绝道:“夫人,使不得!使不得!”
徐慧解释道:“这位管家,你家王爷不在,不妨碍我打听一点事。
听说淮阳王为了码头的修建,需要大量运输的驴子,现在还缺不缺了?”
方管家一听是这种无伤大雅的消息,目光留恋在徐慧的手上,快速收下元宝,“现在已经不缺了,但是我只是一个庄园的管家,具体的事情不是很清楚。”
方管家话里吞吞吐吐的,徐慧又递了一个元宝过去,果然对方接着说道:“不瞒夫人,这两天有不少人家都打听到了庄园,大多是为了家里闯祸的儿子来的。”
方管家看向徐慧,后者附和道:“对对对,我们也是。”
徐慧那两个大大的元宝,到底还是值得一点消息的。
方管家最后补充道:“我刚才也说了,我们王爷为了后面运河开凿的时候,忙得焦头烂额。
所以近日都察院的一些琐事,都交给了梁经历,你们不是他的父母吗,怎么——”
方管家探究的眼神,让徐慧尴尬不已。
梁国公的脸色当即冷下来。
他没想到梁靖那臭小子没说大话,怀之的事情真的由他说了算!
徐慧总算在尴尬中找回了一点理智,欲盖弥彰道:“避嫌!
我们这都是为了避嫌!”
徐慧找了一个借口,似乎是把自己说服了。
她补充道:“靖儿在都察院能有今日,也不容易。
我们也不是那种为了小儿子,砸了大儿子饭碗的人。”
方管家露出了然神色,“是是是,但是今日真是来得不巧,要不二位改日再来?”
方管家这是在拒客了。
梁国公拿出最后一点礼节,“还请转告淮阳王,我们夫妻改日再来拜访。”
说完头也不回转身上了马车,徐慧歉意地对方管家一笑,跟着丈夫离开。
马车开动,徐慧第一时间责怪丈夫,“都叫你好好和靖儿说话,现在好了,惹怒了孩子,若他和你赌气,受苦的可是怀之。”
梁国公暴怒道:“怎么,梁靖他难道还想老子求他,他也不怕一道天雷劈死他个没良心的!”
徐慧一把捂住丈夫的嘴,嘴里嘀嘀咕咕道:“呸呸呸,三清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