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树影在飞速地倒退,借着微弱的月光,梁靖身骑踏雪赶往黄西村的路上。
梁靖动用了一半都察院的暗探,用了将近半天的时间才确定了宁明歌的去向。
梁靖也是今日才知道,明歌手下的生意在近几个月扩张了数倍。
数日前的松江一案引得朝野上下震动,也对松江当地的丝织产业造成了冲击。
宁明歌恰巧今日派出一支商队赶往松江,准备低价采购了一批丝织品。
梁靖原先怀疑明歌混在这支商队中,派人在码头拦截了那支商队,结果扑了个空。
随后又通过蛛丝马迹,排查到宁明歌利用淮阳王的名头,给一支商队安排了去西北的路引,甚至里面还有一个凭空出现的神秘女户。
梁靖不得不多想,这是不是明歌为了金蝉脱壳做的新身份。
可惜宁明歌同样不在里面。
最后通过询问渡口的船家,确定了明歌今日上过船,才终于锁定了黄西村这个方向。
梁靖得到消息的时候内心狂喜!
明歌若是南下或者北上去了西北,天高海阔,凭借明歌的手段,他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把人追回来。
可明歌偏偏回了黄西村舅舅家。
也就是说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明歌心里是有他的!
想到这里梁靖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气。
马儿出了万丰县的官道,去往黄西村只有一条狭窄的土路,梁靖身后跟着一支五十人的小队。
连人带马夜奔的动静太大,恐怕会惊醒整个村子的人。
梁靖在离村子三里左右勒马,命队伍中的斥候去打探消息。
夜袭的事情,梁靖做过数十次,却没有今日这番紧张。
知道明歌就在前面不远的村子里等他,梁靖感觉心怦怦直跳。
见了明歌,他第一句该说什么呢?
若是明歌的气还没有消,自己的步步紧逼会不会起到一个反作用?
出门前,龚嬷嬷那番交代的话怎么说来着?
梁靖的脑子里一团浆糊,纷乱中前去打探消息的斥候着急来报。
斥候:“梁头,黄西村东南边的山头上,出现了可疑踪迹,怀疑是周边的土匪。”
土匪,深夜潜伏在村子周围的山里林,能有什么好事!
梁靖:“全队听令,驻马!急行军,准备迎敌!”
——
黄西村东南边的林子里,有着整个村子最重要的产业,松覃林。
黄西村的村民们世世代代与山林为伍,常年与山货打交道的他们,逐渐摸索出一门松覃种植的技术。
村民们将上好的椴木埋在林子里,提前熟悉林子里的湿度。
待松覃成熟的季节,他们将采摘到的松覃,拿到椴木周围敲打,来年就能得到一批新的松覃。
黄西村这边的土匪头子,是个缺门牙的家伙,因为深信缺什么补什么,因此自称李大牙。
李大牙盯上这片松覃林子许久了。
他派人实地摸索过这片林子,偷偷巡视过里面松覃成熟的情况。
前几日下了雨,林子里潮湿得很,大批的松覃开始冒头。
今夜,就是最佳的抢夺松覃的时机。
李大牙:“等黄西村那几个夜巡的小子换了岗,我们立马动手!
还有,找个会打猎的,第一个把会叫的狗弄死了!
叫兄弟们下手的时候注意了,别弄出人命。”
抢夺黄西的松覃,就算报官也不会真的有人上山剿匪,若是闹出人命可就不同了。
一切都按照李大牙的计划,后半夜巡逻换岗结束,他们就把那几个村民敲晕了。
李大牙指挥着身后的小弟,开始抹黑摘松覃。
忽然身后的树林中反射出银光。
李大牙抽出腰间的斧子,警告道:“谁在那里?出来!”
下一秒,十几把军刀架在李大牙的脖子上,吓得他手中的斧子当场掉在地上。
李大牙结结巴巴求饶道:“诸位官爷饶命,我们就是小偷小摸摘几朵松覃,我和黄西村的人是亲戚,我们就想混口饭吃。”
几朵松覃而已,这些官老爷们,不会真的要他的脑袋吧?
李大牙求饶的声音太大,梁靖的刀加了一分力气,警告道:“闭嘴!若再出声一句,割了你的舌头!”
李大牙老实地闭紧嘴巴,再用手把嘴巴捂住。
梁靖:“你刚才说,和黄西村的哪家认识?”
李大牙根本就是胡扯的,他随便报了几个名字,“里正、村长还有村里几个大户,我都认识。”
逼着村子里交钱的时候,李大牙一一威胁过他们,说是认识应该不算说谎吧?
梁靖:“杜松柏家在哪边,认识吗?”
李大牙盯着梁靖和他身后的人马,那结实的军刀,还有训练有素的士兵。
杜松柏家犯什么事情了,竟引得这么大的阵仗?
架在李大牙脖子上的刀,没有给他太多的神游的时间,他快速指认了山脚下靠近林子的大院子。
李大牙:“这就是上官要找的杜松柏家。”
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梁靖让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