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道:“他们说,母亲的遗体归属问题,转交给他们来处理。他们会用最快的方式,让母亲能够变更回以前的身份下葬。”
知雾发自内心地替他们高兴,眼中也隐隐有泪光:“那就好。”
“那你呢,你有没有和他们说起过你的身份?”
其实就算不说明,光凭梁圳白那张和潭秋年轻时长得极为相似的脸,彼此多少也隐隐会有些察觉。
但梁圳白轻描淡写地摇了摇头,抄着兜率先迈开长腿,衣着单薄的背影浸入一片漆黑的阴影中。
他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沙沙的低哑,带着几分自弃意味。
“没必要给人家添多余的麻烦。”
知雾先是微微一愣,接着不解睁大眼睛,脑袋发着热快步追了上去。
“梁圳白,你是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家人,怎么会觉得你麻烦!”
她胸口轻轻起伏着,在这句话后很快反应过来。
也是,从小到大梁圳白都是孤身一人,被奶奶千辛万苦抚养长大,几乎没在家人身上得到过什么亲情。
陪伴着他一整个青春期的,是还不清的欠债、同龄人的讥讽与数不尽的意外突生。
这些困难无疑淬炼出了他万事处变不惊的淡定模样,但同时也造就了他如今冷情冷性的心肠。
或许对于梁圳白而言,能够做出的最温柔举动并不是坦然地贴近,而是不动声色地远离。
他总觉得自己身上还残留着糟糕的厄运,一旦靠近他人就会传染。
那么在面对在乎的人时,是否只要走得远一些,就能阻止身上压着的那些糟心事叨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