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大家都想当然以为是沾了她的光。
只有仰姣不忿地翻了个白眼,暗暗骂道:“这群男的真是头上顶了个屁股,他们俩要是真有一腿,她至于现在还只是个执业律师吗?”
知雾整个人冷下来,低着头假装没听见。
整个饭桌上也没什么想吃的菜,她拿了几颗圣女果心不在焉地放进嘴里嚼。
邰白亦在起哄声中悄悄绷直了背,向来瘦削的脸上也漫上几分红润,不自觉捏紧了面前的餐巾偷瞟了一眼梁圳白。
她是对梁圳白挺有好感的,也承认他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一个极其优秀的男人。
但是这也只限于欣赏而已。
律所里她和君越交涉得最多,没人比她更清楚梁圳白如今的身价有多贵,正因如此,也无比清晰地认识到了他们之间的差距。
这不是光靠男人的一点好感或者几句玩笑话就能够磨平的。
尽管她不知道为什么梁圳白会请吃这顿饭,但是聪明人会选择主动撇开这个暧昧说法,避免让自己以后的工作都沾染上花边传闻。
邰白亦将耳畔的短发轻轻别到耳后,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开口解释,就听见梁圳白那头已经淡笑,用明淙的嗓音缓缓回复。
“邰律工作认真负责,对于君越来说,是个优秀的合作对象。不过原因还真不是因为这个。”
他右手微移,在无数视线的瞩目下,泰然将手中的酒杯递到了身旁知雾的跟前。
整个过程中,没让人看出一丝不对劲。
“请你们吃饭,其实是为了替你们律所迎新。”
许多人听后都笑了,没有人相信,只当他是为了解围开了个小玩笑。
但梁圳白说完后,却顺势抬手,用自己的酒杯自顾自轻碰了下知雾放在桌子上的杯子。
她不让他说破两人间的关系,他就用这样的方式宣告深埋的用心。
玻璃碰撞发出一道清脆的声响。
梁圳白明目张胆地深凝着知雾因心绪晃动的双眼,笑着送出贺词:“董律师,入职愉快。”
……
聚餐吃完散场,第二天还要上班,大家都很有时间观念地搭车早早各自回家。
仰姣从后面狂奔追上来,有些歉然地说道:“董董,我男朋友来接我了,我不能和你一块去打车了。”
“你刚刚喝了酒,一个人能行吗?要不然我先陪着你下去等车吧。”
刚刚聚餐的时候有好几个同事围着知雾敬酒,她抵挡不住热情勉强喝了两杯,剩下的都被梁圳白顺手挡了。
知雾伸手将自己的发丝顺出围巾,点头时目光明亮,神志清晰:“我没事,就几杯酒而已,我酒量很好的。”
她没吹牛,从小被带着参加宴会早就被锻炼出来了,毕竟酒量也是酒桌文化的必修课之一。
“你先去吧,别让你男朋友等急了。”
仰姣这才挥手和她告别。
知雾独自一人搭上酒店的电梯,去了地下停车场。
她是最后一个下来的,周围已经见不到几张熟面孔。
凭着来时的印象往前走了两步,远远就看见有车往这头打了两下灯,是在提醒她方向。
知雾立马往那头走去,走近了,看见车门边站着一个熟悉的肃冷身影。
听到她细碎的脚步声,他抬起深静的目光往这头望过来。
走近了才发现有点不对劲。
虽然梁圳白的脸看着还是和往常一样寡冷到情绪难辨。
但是除此之外,他通红的耳根和半眯着眼明显变得有些迟缓的神情,无一不在述说着异常。
知雾凑到他面前,歪了下脑袋,眼睛晶亮地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梁圳白,你喝醉啦?”
“……”
他垂着眼睛没有说话,出奇的安静。
知雾又在他面前晃了晃手逗弄,下一秒,手就被他抬手紧紧握住。
像是一个刻入骨髓的习惯性动作,他带着她的手,直接放进了温暖的大衣口袋里。
这不禁让知雾想起大学交往时,两人一块在图书馆复习,他也是这样帮她暖和发凉的手。
那时候还笨手笨脚的,塞了几次都姿势别扭地塞不进去口袋,惹得她一直笑。
知雾尝试挣了下自己的手,没挣出来。
喝醉以后的梁圳白力气格外大,也听不进任何道理,她无奈之下只能让步,就这样牵着手上了车。
前面的彭陈搭着方向盘回过头来,询问她要不要帮忙。
“没关系的。”知雾感觉到身侧的人越靠越近,忍不住往边上让了让,没想到刚挪了一下,他又闷不作声地紧贴过来,几乎把她逼到抵到车门。
知雾一边摇晃着扶住车窗边沿,一边艰难地说:“他好像喝醉了,变得有点……粘人。”
就和身上粘了胶水一样。
彭陈这才默默调头回去开车,时不时透过后视镜往后望,表情微妙。
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梁圳白醉得这么不清醒的模样。
以往哪怕是人很多的应酬,梁圳白知道自己的酒量在哪,会强撑着维持一丝清明。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彻底喝断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