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装二厂办公区。
陈所长、张有德和厂领导相谈甚欢,肖强李来福拿着四匹“瑕疵布”面面相觑。
厂长办公室角落里,李厂长搓了搓手道:“我知道,陈所长那边我来搞定,我和他是老朋友,只不过我希望你和你师傅这边能帮帮忙。”
“李厂长客气了,这案子不归我们管,卷宗是陈所他们写。”
“明白,明白,刚才我听陈所长说你和魏局长私交很好?”
哦,这是怕自己打小报告啊!
经侦也是公安系统的,从三反五反开始就一直在抓反贪污,常威只要多句嘴,分局经侦大队绝不会放过服装二厂。
他为难的皱着眉头不说话。
“放心,我和魏局也是老朋友,上个月我们还在一起开会,等案子了结我请魏局吃饭,到时候你一定来作陪啊。”
常威没有说话,低着头默默的抽烟。
“常威同志,这也是为了我们厂上千名职工考虑,明年开春就要第二次评级,要是出了这个事,对厂里工人的评级有很大影响,上千工人后面就是上千户家庭啊。”
李厂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见常威还在犹豫,他又继续说道:“常威同志,我还是喊你小威吧,这样亲切些。”
你特么的才是小尾巴,要不要我现在掏出来比一比?
“小威,你看厂里现在这个情况,确实也需要公安同志的帮助,我们相互协作,你们有什么困难也可以和我们说,我们虽然是个小厂,但我这个厂长还有点能力。”
诱之以利。
常威等的就是这句。
他一直认为系统很弱智,从来不会和自己聊天。
但今天他发现,这个系统就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
又端了两分钟,常威一脸纠结道:“其实我还真有件私事想求李厂长。”
“哦,你说,小威,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李叔能办的立刻给你办,办不了的我也能想办法。”
“呃......李厂长......”
“喊叔。”
“诶,李叔。”
李厂长开怀大笑,似乎很满意这个侄子。
“我是想问问,咱厂里还招临时工吗?”
“临时工?你是想给谁找工作吗?”
“我姐,我亲姐,去年我姐夫出了车祸去世了,结果她婆家把顶职的机会给了他家老二,我姐又被婆家赶了出来,带着个女儿生活的很艰难。”
李厂长大手重重拍在沙发扶手上,冷哼一声,“怎么还有这样的人家,这不是逼着人没有活路吗?”
“小威,这事叔给你解决,就到我们厂里来,什么临时工,就正式工,正好我们厂里还有几个自主招工指标。”
三百块的一个指标而已,对于厂长来说不值一提。
今年是老书记退休的关键时刻,能不能再提一步,财务处的事情至关重要。
常威笑逐颜开,一口一声叔,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不对外透露半句。
两只狐狸谈性正欢,像是偷了鸡躲在角落里笑着,陈所长拉着张有德过来道:“常威,还是要请你出马,那家伙死了心不招。”
“都这样了还不承认?”
“案子他认,就是不招供钱藏在哪儿。”
李厂长顿时急了,钱怎么还能找不到呢?
一个工资款,一个经济案,这两样哪个出纰漏都是大麻烦。
陈所长道:“这么大的金额,不是死也是无期,他是铁了心想把钱给匿下。”
常威笑眯眯的站起来,轻拍了两下李厂长的手背,安抚道:“李叔别担心,我去去就来。”
张有德眼珠子瞪起来,这么会功夫他又认了个叔?
在一众关切的目光中,常威带着李来福走进小会议室临时改建的审讯室,把其他民警请了出来。
大伙儿看不见里面的场面,只有沉闷的嘶吼声,如同野兽在垂死挣扎。
“不会出事吧?”
“放心吧,常威最多动动两手指头,只不过人最后会不会疯就不知道了。”
“嘶......”
张有德丝毫不担心,连敌特少将都扛不住,别说一个养尊处优惯了的小官僚。
过了一刻钟常威大摇大摆的走出来道:“小库房第二根房梁上。”
陈所长一挥手就有民警飞奔而去,他稳了稳心神走到审讯室门口,强忍着刺鼻的气味瞅了眼心如死灰的宋科长,退出来对张有德道:“这又是什么说法?”
“绝招,保密。”
陈所长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已经按耐不住,“玛德,这么好的苗子被你给抢了。”
张有德得意的笑。
不到半小时,一个口袋被民警带回来,打开来里面三十多捆十元钞票,还有一些零碎的散钱和票证。
现场清点,三万八千四百一十七元,一分不差。
此案算是完美侦结,距离常威来到现场不过三个小时。
李厂长心头大喜,拉着常威的胳膊宛若亲叔侄,亲自送到门口,当面叮嘱办公室主任下周一常妲来报到的事情。
肖强和李来福推着自行车走在人群最后,瞅瞅车架上的四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