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通了自来水,常威拎了一桶躲到小浴室里从头冲到脚,胡乱抹了抹,换了套干净衣服出来。
浑身舒坦,似乎一夜的疲倦被凉水洗净。
有了浴室果真方便,等天气凉了再把大木桶放进去,隔壁小厨房烧好热水,在家就能泡澡。
唯一的麻烦还是上厕所,这个真没办法。
到八九十年代菲姐住在大杂院里还要清早起来倒马桶呢。
外院的修缮已经到了尾声,今天把院子里的青石板重新铺上一次,围墙破损处修补下,明天就能完工。
三小只躺在光亮整洁的木地板上打着滚,小丫头扑闪着大眼睛问:“大舅舅,晚上窝能睡这里吗?”
“明天,明天就可以。”
“真哒?”小丫头在地上沽涌着,脸庞着地,从东边滑到西边。
常威去主卧室里看了看装好的拔步床,幸好有木匠师傅跟着来,不然别说装,他拆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老祖宗的智慧不可小觑。
“常威,这是妲姐的房间?”
身后传来清亮的声音,带着惊喜和羡慕。
“还差一个衣柜和贵妃榻,我下午去旧货商店看看。”常威转过身,对上何雨水略显拘束的表情。
新修好的房子配上古香古色的拔步床,破破烂烂的倒座房突然高贵起来。
“贵妃榻是什么样子的?”
常威用手指在半空勾勒出一条流淌的弧线,“放在这里,可以躺着小睡,或者看书。”
他说的是贴着窗户的位置,倒座房里阳光无法直接照射进来,所以常威没用那些窗格花纹繁琐的样式,一个大木框镶嵌玻璃,从户外折射过来的光线明亮但不刺眼。
何雨水在脑海里想象着一幅午后慵懒的画面,艳羡的抿了抿嘴。
“隔壁卧室这个位置会摆上罗汉床,中间放一张矮几,喝茶,或者看书写字。”
“那睡觉呢?”
“再去买一张架子床吧!”常威说着,又在屋里来回踱步,“你下午有空吗?陪我去看看,帮我姐选选。”
“好啊!”何雨水欣喜的答应。
常威平时中午不在家,今天难得休息,三小只凑在一起商量后决定——午饭吃红烧牛肉面。
主要是家里有牛肉。
面是从方便碗里拿出来后上锅煮的,常威还加了番茄和鸡蛋,宽大的肉片成扇形盖住半边汤碗。
这是一碗真正的牛肉面。
何雨水嗅着鼻子,辛辣的香味刺激味蕾和食欲,她忍不住吸溜了下口水,尴尬着,生硬的找了话题道:“我没吃过这种面,怎么弯弯扭扭的?”
“这是油炸过的,敞开肚子吃,不够我再煮。”系统里还有六箱半,常威一点都不担心喂不饱他们。
常珑一边扒拉一边嘟囔道:“雨水姐,以前的牛肉面里是没有牛肉的。”
何雨水愣住,“没有牛肉为什么叫牛肉面?”
“应该是我大哥偷偷吃了。”常珑坚持自己最初的判断。
常威反转筷子敲了她一下,“有的吃还堵不住你的嘴,牛肉面里没牛肉稀奇吗?老婆饼里还没老婆呢?”
何雨水“嗤嗤”笑着,京城人不说老婆,但她能听懂。
《小二黑结婚》里就有一段:邻近有个老婆替他请了一个神婆子,在她家下了一回神。
曹禺的《雷雨》也说:她是个穷人的孩子, 她的将来是给一个工人当老婆。
常珑的脑回路显然以吃为先,抬头问道:“老婆饼好吃吗?”
小丫头听见吃的,也把脸从汤碗里拔出来,闪动着让人融化的大眼睛。
常威揉揉她的小脑袋:“以后大舅舅买给你吃。”
“好哒。”小丫头吧唧着油乎乎的小嘴,奶呼呼的应着。
常珑没得到大哥的承诺,不过她不慌,只要家里有,一定不会少了她的那一口,而且不够吃的话她还能抢......骗......哄二哥的。
简单吃过午饭,常威就拉着三小只和雨水一起出门。
很少有机会跟着大舅舅出门,小丫头顾不得头上的太阳,执意要坐在常威的肩膀上。
两人的影子叠起来高出旁人一大截,把小丫头兴奋的不行,一会摸摸常天的脑袋,一会戳戳何雨水的头发。
到了鼓楼旧货商店,一楼摆放的旧衣烂鞋常威看都不看,直接上了二楼,瞬间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时钟向后拨了五十年。
滴答作响的自鸣钟,美轮美奂的鼻烟壶,惟妙惟肖的玉质观音......
种类繁多,新旧不一。
他看到一张拔步床,上面标价:八十。
哎呀。
今天赚大发了!
这张床和自家那张有着天上地下的差别。
三小只眼睛都看不过来,好在知道这些东西很贵,只是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不敢动手。
常威数了数手上的钱,三百五,清朝仿唐的贵妃榻四十,民国的衣橱三十五,有个看不出朝代的架子床六十。
他又转了转,选了张很普通的四方桌,样子简单但用料很足,只要二十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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