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耀在大地上,那份温暖与希望仿佛是大自然最温柔的馈赠。
出口局巷子,长条桌拼成的小吃摊,七八个汉子捧着碗呼哧呼哧的大口吞咽着。
熬了一夜,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
这批人吃完,立刻起身三五成群的叼着烟散开,又是一波汉子过来坐下。
煮馄饨的夫妻俩忙的没时间说话。
姜红霞端着碗缩在桌角小口小口的嚼着,长长的睫毛被热气蒸腾着带上水珠,脸颊粉红。
“够不够?要不要再来一碗?”常威喝了口馄饨汤,畅快的打了个嗝,扭头问着。
“够了,我还吃不完呢。”
“现在能吃就多吃点吧。”
常威感受到空气里的那丝凉意,缩了下肩膀,天冷了,往后的形势会更加困难。
姜红霞显然没明白常威的意思,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李来福吃的很快,揉了揉熬夜后泛红的眼眶,起身走到角落里挡住风佝着身子把香烟掏出来。
刺啦!
姬晓望划燃火柴递到他面前。
两人点上香烟,李来福倚着墙掏出笔记本又开始翻看。
常威踱步过来,接过李来福的香烟对火,扯了他的本子看了眼。
同样的本子他也有一个,正面翻开都是工作纪要,反面翻开都是人名和日期。
“常威,这招是不是打草惊蛇啊?你在玻璃厂的案子时用过。”
“嗯,昨晚肖叔审过秘书长他们,民族饭店来拿钱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比较瘦,个子中等,小眼睛,如果真是出口局的,等会他们上班,我们几十号警察在门口守着,他肯定会慌,慌就会出错。”
“送公函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常威烦躁的踢了一下墙角,“那个秘书长就是个白痴,居然说没看清对方的样子,我看她就是眼高于顶,没把人家送公函的人放在眼里。”
李来福和姬晓望默默的替秘书长默哀。
他们还记得常威的两大特点:嫉恶如仇、睚眦必报。
作为一名资深钓鱼佬,常威很喜欢吃鱼,所以挑刺也是高手!
姬晓望感叹着:“这人胆子真大啊,二十万。”
“既然冒用领导的名义,少了怎么骗的了人。”
“二十万,怎么用的完哦。”
“要是我们找不到这个人,二十万他最多用两年就没了。”
“怎么可能?”
“如果他在机关里上班,养家糊口肯定没问题,既然要骗钱,那说明这个人的欲望比一般人大的多。”
常威解释了一句,又想起前世那些拆迁户,多少人拿了拆迁款还不是几年内败的一干二净。
看一个人的品性,不要看他穷的时候,要看他有钱以后。
沾酒不醉是喝得少。
见色不迷是摸不着。
以德服人是打不过。
淡泊名利是没有招。
闲扯了几句,常威伸出胳膊看了眼英纳格,快到上班时间。
他手臂一挥,二三十号公安民警各就各位,目光如剑逼视着每一个人。
“同志,同志,你们这是有什么事情吗?”一个矮胖的男人停好自行车慌慌张张跑过来,如笑面佛一般亲切,“我是出口局办公室主任,叫李贵,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我们一定配合。”
“我们是公安部派来查一个案子,这是我的工作证。”常威把工作证递了过去,客气的接过对方手里的烟,“李主任见谅,案情不好和您细说,但是特别重大,有需要的时候还要麻烦你们。”
“应该的,应该的。”李贵接过工作证顺手打开看了眼,顿时呆住。
工作单位一栏写着:公安部特派,龙组。
这特么的是个什么机构?
龙字啊,能用的吗?
可他不敢质疑,几十号警察大摇大摆的堵在门口,总不能是假的吧?
我们局到底惹了什么麻烦啊?
十月的京城,李贵主任满头大汗。
王卓骑着车拐进巷子,瞅了眼单位大门,顿时魂飞魄散。
第一个反应:案发了!
刚想调头跑路,又生生把这个念头掐灭。
现在跑,肯定来不及了。
刚才拐进巷子的时候就看到过两个警察,不过当时以为是路过的没在意,现在想来,怕是在封堵退路。
到底是不是来抓我的?
应该不是,如果来抓我,不可能在出口局门口等,公安局想要查到我的家不难。
顷刻间,王卓想了很多。
如此形势下,他只能强装镇定,硬着头皮继续向前骑。
一位同事骑着车到他身边并行,站起来看了眼院门口好奇道:“王卓,局里怎么了?来这么多公安。”
王卓见他也不知道,便没了聊天的兴趣,敷衍道:“我也不知道。”
同事心里没鬼一点也不慌,带着看热闹的心思八卦着:“肯定是抓贪污,我告诉你,前几天有个部里抓了个贪污犯,居然贪了二十万。”
这个数字猛的刺激了王卓紧绷的神经,他慌乱的大喊着:“什么二十万,你别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