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着杨柳嘛
唰啦啦啦啦啦
小河里水流得
哗啦啦啦啦啦
谁家的媳妇
她走得忙又忙呀
原来她要回娘家
说杨敏回娘家也无不妥,毕竟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所以这次又是大包小包满满一车,常珑只能委屈巴巴挤在副驾驶的地板上蜷着。
好在距离不算远。
长胜村的小娃娃们再次把威利斯包围,直到精瘦威严的汉子大步走来,一哄而散。
“二叔。”
常威连忙上前打招呼,后来跟着常妲,常天,常珑,还有常小蛮萌萌的声音:“二爷爷。”
常仑拍了下常威的胳膊,先问候杨敏,“大姐回来了!”
是的,他一直喊姐。
杨敏眼眶带起泪光,高兴着,“二弟,你可算是回来了。”
上次见面还是常昆牺牲的时候,常仑请假回来奔丧,只在家待了四天时间。
确切的说,自常仑成年之后就很少在家里。
42年刚成亲就跑了,只在抗战胜利后回来过一次,解放后在家待了大半年时间又去了朝鲜。
到了家里放下东西,常威收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礼物。
一把加兰德M1C,一个ZIPPO打火机。
枪保养的极好,还散发着枪油的味道。
常天常南羡慕的想伸手又不敢,常威笑着把子弹卸下来,连包里的黑五四和勃朗宁一起丢给两个小家伙玩去。
“二叔,您这次回来驻扎在东北?”
“嗯,已经安顿下来了,不过营房还在修,下雪前应该能住进去。”
“能不能调回来?”
“难,今年撤回来的人不少,不好安置,除非退伍转业,不过也未必有好地方。”
真要退伍的话,常威找找人,还是能有办法的。
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去龙组委屈着。
但是二叔有自己的事业,看他的意思也未必愿意离开军队。
最关键的是,未来三年,在东北当兵是个不错的选择。
更何况后面还有波动,军队是个极好的避风港。
常威思忖片刻,突然问道:“二叔,军属能随军吗?”
常仑不自觉把目光转移到二婶身上。
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抗战结束后,回来没和老三好好说说话,再回来时,常山已经牺牲在了长江上。
而最大的愧疚就是二婶。
刚结婚没多久他就去参军,十多年里,两口子真正在一起的时间不过半年。
二婶这些年无怨无悔,在家侍奉老人,抚养孩童,还要下地干活挣工分。
听到常威的话,家里瞬间安静下来。
二婶急忙站起来,手足无措的在围裙上蹭着,小声道:“小威,我不去部队,我要留在家里伺候老太太呢。”
常威起身把二婶扶着坐下,让常天去把院门关好,才缓缓道:“自家人关起门来说话,我就直接点,明年的情况可能不太好,大锅饭造的太狠,粮食产量又虚报,估计会拉饥荒。”
常仑刚要插嘴,被常爷爷烟锅子砸在手上,“好好听着,家里人说话怕什么?”
挨了一下,常仑顿时不敢在吱声。
常威顿了顿,继续道:“二叔,您在朝鲜,很多事情可能不清楚,爷爷是知道的。”
常仑看过去,老头点了点头,然后闷头抽烟。
“二婶能随军最好,我找找人,给二婶在军营旁边找份工作,二婶读过书,不管是供销社还是国营饭店,收个钱肯定没问题,过几年再回来。”
二婶顿时有些心动,犹豫片刻,轻轻的摇头,“小威,老祖身边不能离人的。”
常威还没说话,老太太在炕上把桌子一拍,“我自己还能动呢,你个妮子伺候老太婆十几年了,该尽的孝心你都尽到了。”
二婶听罢缓缓起身,走到炕沿边,贴着老太太抹眼泪。
“我估计这场饥荒得两三年才能还上,二婶去几年再回来,常妮常南我想办法弄去城里读书,再把户口迁过去。”
二婶看向常妮和常南,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离开儿女她舍不得。
可若是能去城里读书,甚至拿到城市户口......
总不能误了孩子的前程。
“我又分了个小院子,有七间房。”
常威抛出个重磅炸弹,“老祖和爷爷奶奶也去我那住几年,等风头过去再回来,你们住在村子里,我们每次大包小包的拿东西回来太扎眼。”
杨敏连忙附和,“对,我一直说要接你们过去,又怕老二家的多心,这么着正好,房间都空着呢,要是老太太想睡炕,我回去就找人来搭。”
老头就问房子的事。
常珑带着少许得意道:“大哥现在是科长了。”
常小蛮从杨敏怀里蹦出来,喊道:“姨姨不对,是组长。”
“组长就是科长。”
“组长是组长,科长是科长。”
杨敏单手镇压住二人,笑呵呵的解释着,“小威现在归部委直管,领一个小组,算正科级。”
常爷爷好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