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里的老槐树,如同历经沧桑的老人,在秋风的吹拂下,落叶纷纷扬扬,宛如飘洒的金箔。
古老的青砖瓦房依然屹立,巷口街灯照着近处,投下温暖的光斑。
常威回家的时候已经临近十一点,倒座房里一片漆黑,他就知道家人又在后罩院里等他回来。
深秋夜半三更,始终有人为他掌灯。
大圣蹲在石榴树的枯枝上,见他回来,“吱吱吱”的叫唤着,一个跳跃准确的落在他肩头。
常威搓了搓它的脑瓜子,问道:“还习惯吗?”
小猴子轻轻抓住他的头发,灵活换了一边肩膀,手指头比划着,又指了指房顶的位置。
常威抬头去看,小黑猫正威风凛凛的站在屋脊上巡视四周。
自从上次抓老鼠之后,它就激活了血脉天性,每天晚上就在院子里四处巡视。
听杨敏说,附近几个院子最近都没听到有人说老鼠的事情。
存下的老鼠尾巴不仅够常天常珑两人在学校交差,杨敏还能隔三差五的去街道办换点零钱。
黑猫果然镇宅辟邪。
别说老鼠,就它的爪子和速度,小偷来了都得躲着。
见常威回来,小昭轻轻的“喵”了一声,从房顶上下来蹲在另一侧肩头,傲娇的不去看小猴子。
小猴子委屈巴巴蹲着,脸上居然露出人性化的讨好表情。
客厅里,常小蛮昏昏欲睡,却倔强的不肯离去,裹着毯子蜷缩在椅子上一定要等他回来。
“事情解决了?”杨敏迎上来打量儿子一眼,见他脸上的倦意,心疼在眼中闪过,“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娘,不吃了,昨晚就没睡,我洗个澡就睡觉。”
小丫头迷迷糊糊听见常威的声音,眼睛没睁开就要抱。
然后第二天清晨,一脚踹在常威屁股上,准时把他闹醒。
今天是反扒大队报到的日子。
上百个从城四局和调查部选出来的精兵强将在小院里列队待命。
常威没有发表什么激情澎湃的演讲,点了次名字算是大家相互认识。
大家都很恭敬,没有什么刺头。
这次培训班对基层民警来说是一次极为难得的机会,他们回去后会是各分局反扒队的骨干。
这个时候得罪常威,脑袋得多硬?
他要把人赶走,一句话的事。
调查部挑选出来的十个人单独站在一列,面色严肃,更加不敢放肆。
公安部拔擢还要讲规矩,他们那都是自由心证,只要认为你不可信任,能力再强也没用。
张龙赵虎押着十个贼头进到院子里,见到满院子凛冽的目光,哪怕都是经年老贼,依然忍不住打颤。
“政策说过了吧?”常威过来打了个招呼,“你们的手艺留着也没用,想要减刑,你们就得耐心认真的教。”
贼头唯唯诺诺道:“是。”
“别想藏着掖着,我虽然不会偷,但是会看,你们是怎么被我抓出来的,自己好好想想,要是不尽心,你们连去清河农场的机会都没有,我送你们去西北。”
贼头吓的浑身哆嗦。
清河农场三五年还有机会出来,去了西北至少十年。
他们都是四十岁以上的年纪,能不能回来都不一定。
教学就在院子里,百余人盘腿坐在地上挤成一个圈,中间是贼头模拟各种场景下的盗窃行为。
他们不需要让公安民警们学会盗窃技巧,只要让他们明白小偷是如何声东击西吸引注意力,如何掩人耳目遮挡住视线,如何瞒天过海转移走赃物。
看明白这些行为,在街上就容易辨认出谁是小偷。
真正需要深度进修的只有调查部的十个人。
他们别说要学会偷东西,就连撬门溜锁,飞檐走壁都得学。
回到办公室里,常威向姜红霞了解着张旭南团伙的情况。
“张旭东死亡消息确认后,张旭南已经彻底掌控住团伙,他们的具体人数还未查清楚,但是几个核心成员昨天已经拿到名单,张队长在核实。”
“他们有据点吗?”
“有,天桥那边有个一进的小院子是他们的堂口,逢五逢十张旭南会去拿了坐堂收账。”
常威把桌子上的台历拉到面前。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十一月中,他思考了会,用红笔圈住十一月二十号这天,“这次就当练兵吧。”
姜红霞微微抬眸看向院外。
反扒大队当然不仅仅只能反扒。
他们本就是各分局的精英,即便是来参加反扒训练,也是人人带枪。
说练兵是一方面,最关键的是,每次找分局和市局借人,代价太大。
龙组是部委直管,但你要是每次用人都不肯分润些好处,时间长了,谁会尽心尽力的配合你?
说到钱,师徒两人每次都要吵的天翻地覆,后面常威干脆把这事交给宋姨去办。
体制内的老娘们,张有德都得退避三尺。
说定时间,常威想了想,拿起电话挂到市局,和龚局长聊过几句后,确定好严打开始的日期。
从天桥行动开始。
“真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