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按照原定计划,常威跟着部长一起去研究所视察内保。
保卫工作由军队负责,但是部长担着副总长,且调查部也要负责内保人员的政审,走入这里毫无障碍。
常威知道此事重大,一直开着全知之眼,不敢有丝毫马虎。
可惜今天来的不巧,会议室里,科学家们正在开会,戴墨镜的元帅亲自主持。
这种场合,常威是不够资格进去的,他在警戒线之外,用全知之眼看了郭百军一眼,心中有数。
随即他的目光聚焦在五个师身上,愈发崇敬。
中国人的脊梁骨已年近五旬,此时端坐在会议桌前,目光坚定,说话铿锵有力。
听力提升下,常威听见那句振聋发聩的话。
手里无剑和有剑不用,不是一回事。
这句话一出,原本的争论顿时消失。
元帅最后拍板,“无论你需要什么,就算砸锅卖铁,祖国也会竭尽全力满足,哪怕是自己这条老命。”
这把宝剑在手,国家才会有尊严。
常威默默转身,却已心潮澎湃。
这一夜,他失眠了。
看过郭百军后,他已经不用再去看沃达瀚。
但是想要展开更深入的调查,说服部长甚至元帅,他需要拿到铁证。
全知之眼只会有犯罪行为记录,但是过程和细节要他自己去发掘。
突破口就在沃达瀚身上。
区委接到上级通知,为了保证大学教授们冬季取暖,要求再次核查教授家里常住人口,便于提前做好计划。
常住人口不是户籍登记人口,毕竟这年头谁家还没几个穷亲戚来投奔。
家属区生活小礼堂,各家各户携幼扶老,拿着户口本和煤本前来登记。
为了防止虚报,人员必须亲自到场。
调查员假扮的市委监督员就坐在小礼堂里。
常威此时一副学生打扮,和范团儿先去教学楼远远看了眼沃达瀚,然后漫步在湖畔等待通知。
玲珑云髻生花样,飘飖风袖蔷薇香。
范团儿的工作不需要留短发,为了工作方便,她经常会扎在脑后,盘出古风雅韵。
再配上精致的鹅蛋脸,八分相似金锁的青涩稚嫩,让往来学生每每回头打望。
“今晚估计不少学生会失眠。”常威听着树叶婆娑声息,饶有兴趣看着这些精力旺盛的青年从面前一遍遍的走过。
范团儿翻了个好看的白眼,沉默片刻,小声道:“我现在没心思谈对象。”
“事业型女强人啊。”常威踮着脚尖扯下来一片枯叶在手里把玩着,询问道:“你家里也不催吗?”
二十二三,算大姑娘了!
范团儿瞅了眼常威,弱弱道:“我想把弟弟找回来,如果有天我嫁人,希望他能在场。”
“哦,我知道,等案子了结我帮你想想办法。”常威把手里的树叶一抛,轻喝一声,“摘花飞叶。”
那树叶离开手掌,乘着风,晃晃悠悠落到湖面上,毫无杀伤力。
真不给面子。
范团儿静静的跟在常威身后,看着他消瘦的背影,渐渐和童年记忆融合。
常威回头瞅了她一眼,随口道:“虽然我娘总说我是垃圾堆里捡来的,但是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我是她亲生的。”
范团儿愣了下,“噗嗤”笑出声,“我知道。”
常威怕她误会特意解释了这一句,然后好奇道:“你叫范团儿,你弟弟是不是叫范粒儿?”
范团儿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不是,他还没来得及起大名,如果有的话,这会十六岁,可以叫范闲,和你一样犯嫌。”
常威点点头认可,“这个名字好,有这个名字的人,爹的名字也会很好。”
范团儿疑惑的看了常威一眼,不知道这话从何说起。
两人顺着湖边散步闲扯,一名调查员从身侧走过,错身的时候微微点头。
两人身上闲散气势一收,脚步加快朝着家属区而去。
沃达瀚住的是高级教授住宅,这里整整齐齐前后三排都是两层独门独院的小洋楼。
调查员已经确认四邻家里无人,几个人分散在路口防止意外情况发生,范团儿守在院外,而常威已经掏出事先准备好的万能钥匙捅开院门。
透视眼下,他把室内扫过一眼,确认没有预留机关。
只有他一个人进屋,有突发情况时便于脱身。
上次偷资料,范团儿已经知道他的本事,倒是没有多少紧张。
宽敞的房屋里,常威不需要翻动摆设就能搜查各处旮旮旯旯。
沃达瀚的生活很精致,一个独居男人家里收拾的井然有序,连脏袜子都看不见一双。
他的生活也很奢侈,名烟名酒不少,柜子里挂着毛料西装和呢绒大衣,甚至睡衣都是真丝材质。
保险柜里摆着不少黄金和美元。
但没有常威想要的证据。
唯一的疑点是保险柜里锁着的记事本。
上面写满了乱七八糟的数字。
常威当然知道这是密码,但是组合的可能太多,也许是某种新密码,也许是书页行代码,也许是自己独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