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是青春聚集的地方,总是显得朝气蓬勃。
大家都是年轻人,常威又占着部委领导的身份,射击队员并不会因为这次比试而一蹶不振。
所有人都收起心中轻视,又隐隐不服。
战壕处持靶的战士跑过来拉了拉队长的衣袖,悄悄把巴掌大的钢板递过去,小声道:“三次都打在正中心,误差不超过一公分。”
队长双目圆睁,再看常威时已然不敢挑衅。
可围观的不仅仅只有射击队。
喧嚣中气血旺盛,队列里走出个健硕的汉子,嗡声道:“领导,你拳脚功夫怎么样?”
李来福捂住额头退到最后面,不忍直视。
姬晓望扒着张龙赵虎的肩膀,拼命压抑着心中激动。
常威“呵呵”笑着,低头从地上捡起来几颗小石子,在大家疑惑的目光中,手指微微用力,掌心摊开,让风吹走粉尘。
场面陷入死寂。
功夫好不好不知道,但只要打在人身上,残废就是他善良的最好证明。
叶国善尴尬的笑着,摆手示意各队归位继续训练,招呼常威等人离开。
果然,不是猛龙不过江。
案情研讨会定在午餐之后,由分局副局长带着龙组先去招待所安顿。
楼下送别之后,叶国善杵在原地思索片刻,揉搓额角,“去找人问一问,那个没来的人是不是真的腿受伤了?”
办公室主任在身后小声道:“我刚查了下,青年报上有报道,确实有一个受伤的。”
“他们来了几个人?”
“只知道是两个包厢,具体几个人不清楚,我们这里不是终点站,我已经给下一站打了电话,让他们上车找人问问。”
“嗯。”叶国善明白办公室主任的意思,查部委特派员的行踪本来就有点犯忌讳。
回到办公室,他把电话打到家里,“小祖呢?”
那边接电话的是他妻子,“在看书呢。”
“看书?”叶国善嘲弄的笑了下,“怕是又出去鬼混了吧?”
“什么鬼混,他是你儿子,你怎么能这么说他呢。”妻子的声音突然拔高两度,听着极为刺耳。
叶国善冷哼一声,腹诽着慈母多败儿,耐着性子道:“部委特派员已经来了,你把他盯紧点,再惹出事来,我也保不住他。”
电话里传来一声惊呼,“部委特派员?是查英烈阁的案子?”
“嗯,现在是部委督办,你让他这些天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别再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说完,他重重的挂上电话,坐在椅子后,无声喟叹。
接待龙组的招待所是市局自己的产业,三层小楼,两人一间。
虽然是招待所,但这里的豪华程度堪比宾馆,房间里还有独立卫生间,用的白瓷抽水马桶。
虽然奢华,但没什么可以诟病的,招待所建于解放前,市局接收后投入使用,一切照旧。
试了试,居然有热水淋浴,常威畅快的把自己扒干净,先解决个人卫生。
上个厕所,被溅了一屁股水。
唉!
有人十米跳台没水花,常威大便都压不住。
洗漱之后,换上干爽的衣服,常威坐在椅子上思索着。
叶国善到底什么意思?
下马威?
可是现在常威还没有抢班夺权,这番若隐若现的恶意来的有点蹊跷。
全知之眼看过,这个人小毛病不少,大问题没有。
当然,经历过这么多案子,常威已经渐渐明白,全知之眼也不是万能。
如果对方没犯罪,或者按照现行法律不算犯罪,系统不会显示。
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
思绪飘散,被敲门声打乱。
起身,门外站着一位军人,身姿挺拔,上尉军衔,见到常威目光逼视,“请问,是常威常组长吗?”
常威没说话,默默拿出工作证递过去。
上尉接着仔细核查后递还回来,立正敬礼道:“常组长,我受命带队保护您的安全。”
常威点了下头,“谢谢您,辛苦了。”
“职责所在,不辛苦,我们有两位同志住在楼梯口房间里,院外会轮值一个班的战士,如果您有需要,可以随时通知他们。”
“好。”
上尉说话做事很干脆,交接完转身就走。
他是兖北地方驻军。
能调动一个班战士,是因为调查部传来了命令。
部长可还兼着副总长呢。
既然让常威来,自然会帮他考虑周全。
有这些人守着,常威睡觉也能踏实点。
不然半夜被火烧死了,哪里去说理?
午时,来安排午餐的办公室主任看到院门外停着一辆军用卡车,后车厢里荷枪实弹坐着十名战士,心中恍惚。
要不要这么夸张?
他真的不是二代吗?
招待所一楼餐厅包厢里,叶国善和办公室主任亲自作陪,加上一位副局长,刚好坐满十人。
“常组长,你看喜欢什么酒?”
“叶局,我不善饮酒,我们就随便点吃个便饭吧,下午还要开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