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野的肩头迸射出一团血花,人依然死死压在财哥身上。
几名战士刚要冲过去,常威人影一闪已经到了最前面,提脚踹向财哥脑袋。
人顿时软绵绵的昏了过去。
常威一把拉起杜野,见他还活着,心里松了口气。
这一枪打在杜野右胸,从后肩穿出,疼的龇牙咧嘴。
常威顾不得屋里其他人,一边大声喊着卫生员,一边撕开杜野的上衣。
卫生员跑来帮忙,粗略检查了下,用纱布捂住伤口,“要送医院检查,不知道有没有伤到肺部。”
常威学过战场急救,他知道杜野的伤势在现场无法治疗,连忙招呼担架。
好在这一次行动准备很充分。
陪在担架身侧走出小院,在昏暗的街道上,常威把一颗体质果实碎片塞到杜野嘴里。
大概五分之一的样子。
嘴里莫名塞入一块东西,杜野抬头对上常威如电的目光,没敢开口询问,悄无声息的咽下去。
瞬间一股暖流汇聚着涌向伤口处,疼痛都减轻了几分。
“怎么回事?”范团儿脚步匆忙赶来。
“中枪了。”常威解释着,“特务躲在他身后掏枪,杜野怕我受伤,就扑了上去。”
范团儿瞬间自责,她不该让杜野进去拖住这些人。
但又感激着他能拼死保护常威。
“我没事,真,真没事。”杜野感受着伤口处的那股勃勃生机,咬着牙小声说道:“这一枪没打到要害。”
常威见他能说话了,心中稍定,骂道:“你逞什么英雄,这么多人,他还能跑了?”
杜野缩在担架上,弱弱道:“他要杀您,我不能让您受伤。”
常威僵在担架旁,用力咬了下嘴唇,把语气放的轻柔,“去医院好好养伤,剩下的事情你别管了。”
范团儿看着担架送上车,转身回到院里,先拎起叶祖来回扇了十个嘴巴子。
兖北部队营房。
吴有才五花大绑在柱子上,面若死灰。
出师未捷身先死,
长使英雄泪满襟。
他今年二十六岁,四年前成为特务,受训三年,时刻想着如何报效党国栽培之恩。
自去年胡建上岸后,他走走停停待了一年,自以为已经完全熟悉国内的生活状态,毫无破绽。
抠破脑袋都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暴露的。
常威从医院回来,傻气腾腾的冲进屋,不管不顾先是“啪啪”正反手两巴掌。
负责看守的战士默默拧过脑袋装作没看见。
调查部可没有优待俘虏的说法。
常威打完心里舒服多了,掏出烟自顾自的点上,耐心询问着:“岛上来的?”
吴有才没说话,目光炯炯瞪着常威。
常威赞赏的点了点头,“我就喜欢硬骨头,子曰:有朋自远方来,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在吴有才震惊的眼神里,他朝着门外大喊一声:“张龙赵虎,做事。”
两人小跑着进来,一个解开捆绑,一个询问战士,营房的公厕在哪里。
子曰: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这话是错的,今天,黄土垒砌的墙面就被重新涂抹了一次。
全营的战士都能听见公厕里特务的哀嚎声。
孙连长趁机上着思想政治教育课。
全营都没有入睡,枕戈待旦。
因为杜野在医院里告诉常威,财哥自称手下有十多个人。
你们知道,和平年代想要拿到军功章有多难吗?
听着吴有才的惨叫,常威没有丝毫怜悯。
别说什么立场不同,各为其主。
不过是助纣为虐而已。
当然,最重要的是,杜野受伤了。
这个无比信任自己,维护自己的人,在他眼前被敌人打了一枪。
一个小时后,范团儿拼死拉住常威再玩半小时的想法,逼着他进去解穴,然后让李来福和姬晓望把人提走审讯。
几名小战士捂着鼻子在公厕门口站着,看向张龙赵虎,恨不得大喊一声:警察,出来洗地啊!
十几分钟之后,范团儿把电话打到部长李老头家里。
“部长,兖北这边是一个敌人的特战小组,十三人,胡建那边还有个小分队,五人。”
电话那边沉默了会,“常威发飙了?”
“嗯,很生气,杜野是为了保护他受伤的,刚刚做完手术,这会在医院休养。”
“小常威是个重感情的人,你告诉他,杜野的档案我们这边重新整理,前科都给他洗掉,该给的奖励我们会给。”
“好的,部长,我和他说。”
“他人呢?”
“坐在院子里看星星想事情呢,今天夺了他的权,只怕他心里不高兴。”
“那不会,他不是这么小气的人。”老头有双能看透人心的眼,他顿了顿,“抓捕行动不要让他参加,就说我的命令,你们要保护好他。”
电话那端沉寂了会,才听见老头幽幽道:“这也是我们的失误,他是公安,我们之前没有注意为他保密,现在特务已经注意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