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县的资源丰富,除了动物和植物,还有丰富的矿业资源。
安镇,诞生了我党的第一个产业工人支部,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的第一个小团体。
常威一行人的目的地就是这里。
晨间弥漫着丹江上泛滥开的雾气,一层层,一团团。
常威靠在窗前,很容易想起家里的棉花,柔软摊开的样子像极了眼前的雾气。
铺在床上的棉絮,铺在城市上的雾气。
咦!
我居然开始想家了?
看来连续颠簸辗转的旅途,很容易让人思念家的温馨和安逸。
等到朝日斜挂,雾气消散的时候,龙组四人骑着自行车,由县委办的工作人员陪同着,朝着安镇下面的乡村进发。
车是找县政府借的。
在京城和大城市里汽车不是稀罕物,但是到了县城,特别是稍微偏远点的县城,一辆小轿车驶过,往往后面会有不少孩子跟着跑看稀奇。
常威不想张扬,便借了几辆自行车。
反正也就一二十里的路程。
张湾大队部,大队书记热情的招待着他们。
县委办的工作人员介绍完常威四人,笑呵呵打了个招呼退了出去,常威使了个眼色,张龙赵虎跟着出门,一左一右守在办公室门外,杵着像两尊门神。
大队书记看到这个架势,顿时吓的不敢说话。
常威拿出工作证递过去,“钱书记,这次谈话要保密,你明白意思吗?”
大队书记忐忑的接过工作证看了眼上面调查部三个字,连忙递还回来,小鸡啄米般点头:“明白,明白。”
常威并不是故意吓唬他,也不是因为范团儿的私交才如此做。
以范爸的级别,即便没有范团儿,他也要小心谨慎。
那是部队里等同于省部级的大干部,而且是实权干部。
“你们大队有个叫郑三才的人吧?”
“对,郑三才是跟着他媳妇来投奔舅舅的,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大队书记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常威摇了摇头,“具体事情不能和你说,你也要保密,但是可以告诉你,我们不是来抓特务的。”
大队书记心中石头放下,继续道:“他是44年来的,来了没多久小鬼子就投降了,他就留了下来,后来土改,查人口,他们就落户在这里。”
常威点点头,按住范团儿急切的动作,耐心道:“他家三个孩子?”
“对,不过听说老二是逃难的时候路上捡的,两口子心善,一直把老二当成亲儿子养,大闺女没嫁出去就开始给老二张罗着娶媳妇。”
“他家孩子都读过书吗?”
“大闺女上了个初小,老二刚初中毕业,老三在上小学。”
大队书记奇怪着,这几个人怎么总是询问郑三才家的孩子?
他细细想了会,顿时冒出一个想法。
别不是郑家老二家里人找来了吧?
这事本来也瞒不住,至少瞒不住大队书记,很多事情还需要他去交涉和沟通。
“郑家老二,是叫郑力吧?”
“对。”
“他现在毕业后在做什么?”
“好像是在他们生产队做文书和财务,平时主要是记工分,那毕竟算是知识青年,文化人。”大队书记偷偷看了眼满目水光的范团儿,说话愈发小心恭敬。
“他家离这里远吗?能不能让人找个借口,带我们去看看。”
“没问题,他们离的近呢,嗯......我带几位领导去吧,几位领导就说是下来调研的。”
“调研?合适吗?”
“合适合适,上半年来过一次,走访了几户,问公社和大锅饭的事情。”
常威便不再反对,拍了下范团儿的肩膀,跟在钱书记身后出了大队部。
范团儿在屋里深吸了几口气,稳住情绪,慢慢跟在常威身后。
郑家是外来户,但是运气好,赶在土改前落户,既分了土地,又修了房子。
在三间平房小院里,常威见到了郑三才和他的两个儿子,郑力,郑猛。
十六七岁的少年有点瘦弱,但是比村里其他孩子更高,和常威的外形有些相仿。
眉眼清秀,虽然穿着打扮是个乡下孩子一般,但是细看五官,依然能看出和范团儿有几分相似。
郑三才是个憨厚老实的农民,面对常威的问题说不出什么有条理的话,倒是郑力因为是读过书的缘故,说话很有条理。
“我们生产队今年亩产......亩产三千斤,算是大丰收。”
“不过今年入秋后雨水就少,比前几年要干旱些。”
“粮食?粮食够吃,不过现在冬闲,所以食堂里也在节省粮食,为明年大干特干储备。”
“今年我们生产队每个工分能换三两四钱大米,一个壮劳力差不多五百个工分,妇女也能换三百多工分,加上大锅饭,能吃饱肚子。”
常威当然知道他是胡说八道,可并没有责怪。
不这么说,怎么说?
范团儿一直静静的坐在角落里,不时低头眨眼不敢让泪珠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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