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寒冷,仿佛是大自然最深沉的呼吸,凝固了空气中的每一丝水汽,让整个世界披上了一层寂静。
天空高远而清澈,阳光虽明亮却失去了往日的温暖,变得稀薄而遥远,像是隔着无数层冰冷的纱幔。
光秃秃的树枝伸展向灰蓝色的天幕,偶尔几片枯叶在风中颤抖,最终不甘心地飘落。
这般萧瑟的场景,正如蒿小鸿的心情。
他发现,眼前这位龙组的组长很年轻,打起官腔来有些违和......但是,他好像真的打的起。
毕竟这是个正儿八经的副处级干部,而且听说不久之后会转正。
在京城,处级干部满街走。
可这是个实权处级,龙组两个字的威力他还是知道的。
同样是留学生,沃达瀚不就是被这人给抓走的吗,虽然是因为盗窃火箭弹资料的缘故。
他的喉结干涩的滑动了下,握着常威的手,强自保持住微笑,“常处长夸奖了,我还有许多不足的地方需要向同志们学习。”
常威拍拍他的手背,勉励道:“相互学习,共同进步。”
范团儿目光流转,看着少年郎突然一本正经的样子,莫名觉得有趣。
姜红霞朝着常威挤眉弄眼,又看向蒿小鸿道:“蒿同志,您在国外是学什么的?”
“我是学的心理学,这是一门新兴的学科,在国外很受推崇。”提到专业,蒿小鸿略微恢复了些自信,侃侃而谈道:“我的老师是英国着名的心理学专家鲍比教授,他提出的依附理论在国外......”
姜红霞根本没兴趣听这些,她朝邬继茂使了个眼色,又表现出兴致勃勃好学的样子。
邬继茂抠了抠脑袋,看向范团儿道:“政委,学这玩意有啥用?”
“心理学主要是研究人的性格和行为之间的关系,嗯......其实我也不太懂。”
“研究这玩意有啥用啊,我们村口算命先生不就是研究这玩意的吗,现在饭都吃不上。”
范团儿听完愣了下,强忍着笑意没说话。
这个时候,蒿小鸿刚巧对姜红霞说起讨好型人格里的特性,适应他人,迎合他人。
邬继茂撇了撇嘴,嘀咕着:“适应个屁,这不就是他克你吗,揍就完事了。”
蒿小鸿嘴边的话一顿,余光瞅了眼邬继茂壮硕的体格,吸了口气,决定不和这个莽汉计较,继续说起另一种性格,不擅长和人相处,总是得罪身边人。
邬继茂嘟囔了一句:“这特么的就是小人当道,直接揍。”
说完,他转身朝着办公室走去,嘴里还说着:“看来这门心理学,啥也不是。”
他也是真心这么觉得的。
听这些云里雾里的话,他不如回去找算命先生开解,至少人家送了“守拙”两个字。
蒿小鸿呆滞的看着邬继茂离开的背影,有心追上去好好辩论一番,想起他两次说揍人的话,最后放弃了。
这是个憨货,是个莽汉,是个傻子,自己上去辩论,可能真的会挨揍。
即便不挨揍,自己辩论不论输赢,也不光彩。
赢了个傻子,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输给了傻子,特么的连傻子都不如。
最后他只能安慰自己一句:思想就像内裤,要有,但不能逢人就证明你有。
常威和范团儿在院门口看着蒿小鸿灰溜溜离开的背影,好奇道:“他今天怎么跑到我们这里来了?”
“我不知道。”范团儿摇了摇头。
其实她知道的。
从相亲认识后,蒿小鸿经常去范家,虽然范团儿不冷不热,范爸的态度也很冷淡,但是之前每次来,范妈都很热情。
结果这几天,范妈的态度突然发生一百八十度转弯,直接把他拒之门外,并且直言过了年,团儿要去川省工作,不想耽误蒿小鸿的青春,让他去找个更好的姑娘。
麻蛋,京城虽然人杰地灵,可又有几个二十二三岁,长的漂亮,家世显赫的副处长?
于是他壮着胆子直接来到范团儿的单位,想要一探究竟。
最后被个傻子打的丢盔弃甲。
回到院里已经中午,吴长坤刚巧把饭做好的时候,常威办公室里电话响起来。
等他接完电话,看到范团儿端来的饭盒,摇了摇头,“我吃不成了,得去学校一趟,小六,常珑在学校出了点事。”
范团儿心里一惊,连忙把饭盒盖好,又从衣架上拿起常威的大衣给他套上,关切道:“是有人欺负她了吗?”
“不是,好像是小姑娘在学校打抱不平,我去学校看看吧。”
“我陪你一起去。”
范团儿脱口而出,见常威没有拒绝,心中欣喜,又强行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常珑很喜欢我呢,喊我姐姐的,我可不能让她受欺负。”
“行,穿厚点。”
两人在院里打了个招呼,开着车一路疾行。
鼓楼二小校长办公室里,常威刚到门口,就听见小姑娘在里面嚷嚷着,“不用喊我大哥来,我一个人打的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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