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她回了一趟学校拿东西,谁知却发现自己放在宿舍的东西全都没有了,柜子上的锁也被撬开了。
“乡下妹就是乡下妹,这也太寒酸了。”谷雅笑着将一罐未开封的洗面奶揭开,当着她的面慢悠悠挤在桌子上,还画了个爱心。
旁边几个跟班嘻嘻哈哈,说:“人家能买得起三十块钱的洗面奶就不错了啦——”
“哈哈哈——”
“谷雅,我到底哪儿得罪你了,要处处跟我过不去?!”许栀双眼通红,气得浑身发抖。
谷雅耸耸肩,将挤得差不多的洗面奶扔到桌上,又打开她的柜子往里张望,掏出了一个盒子,“咦”了一声:“哇,这个是Z家的啊。”
“假的吧,她买得起这个?”
“不是假的,看这个编号,Z家的限量款都有编号的,就是有些年头了。”
几人七嘴八舌,根本无视许栀越来越苍白的脸色。
那是8岁那年费南舟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那一刻,她心里有根弦好像崩断了,疯了一般冲过去将项链抢了过来。
谷雅猝不及防被撞到柜子上,脑袋上起了个包,她气得哇哇乱叫,冲上来就打她。
许栀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跟她缠斗到一起。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看她这股不要命的架势,几个跟班竟然一时不敢上前,任由两人打得昏天黑地。
后来宿管和校领导都来了,要给两人都通报批评。
“是她先挑事的!她霸凌我很久了!”压抑了太久,许栀的眼泪像是泄了闸的洪水一样奔涌而出。她浑身颤抖,再也无法忍耐,把之前的事竹筒倒豆子似的吐了出来。
她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给自己做主,但是她真的忍不了了,左右也是处分,破罐子破摔,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想着拉谷雅一起下水。
好在负责这件事的校领导是个称职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把她们两个人单独叫进内室询问。
谷雅心里害怕极了,到底是个学生,听说要告诉家里人还要通报批评,连忙大声喊起来:“不关我的事啊,是费南希指使我的!”
费南希?
许栀怔了下,这个名字……
校领导皱了下眉,表情也凝重起来,抬头和身边一主任交换了一下眼神。
就见那主任犹豫了会儿,拨出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那边被人接起:“……费先生在开会……什么?好的,请稍等一下。”
电话那头是一阵略微急促的脚步声,门关上,约莫过了大概五分钟,电话再次被人接听。这一次,是一把磁沉清冷的嗓音:“喂——”
“请问是费先生吗?”主任非常客气。
“我是。”
“是这样的。”主任和校领导又交换了一次眼神,斟酌道,“今天学校里发生了一起斗殴事件,牵涉到您的妹妹,肇事者之一说是您的妹妹指使她……”
那边颇有耐心地听完,沉吟了一下,才复又开口:“好,我回头会问南希,一定会给贵校一个满意的答复。”
“不急不急,实在是叨扰了,您忙,您忙。”等对面挂了,主任才把电话挂断,舒一口气。
主任和校领导对视一眼,这一次,口气似乎转圜了一点。
后来主任将许栀单独留下,似乎是想了想措辞,语气非常和蔼,但大体意思是希望她能够退一步,这事儿就不记处分了,当然肇事者也会给予她一定的赔偿,学校也会出一些,不然闹大了对大家都不好,对学校的名声也不好。
许栀心里冰凉一片。
连结果都没出,牵涉到费家,两人态度已急转直下。
许是那天心情实在不好,许是多方面因素堆积,她执拗地表了态,不愿意和解,还要费南希记过并向她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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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山别墅。
费南希膝盖并拢,惴惴不安地坐在沙发里,好几次稍有风吹草动就看向大门口。
终于,快到5点的时候,门开了,一身笔挺西装的费南舟进了门。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沈谦跟在他身侧。
“哥。”费南希下意识站了起来,握了握掌心,几乎不敢去看他的脸色。
费南舟走过来,松了下领带,对一旁的家政阿姨说:“张姨,去泡两杯茶。”
阿姨忙应一声下去了。
见他把人支走,沈谦会意,也悄悄退了出去,客厅里便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坐。”费南舟点了点茶几旁的沙发,略提了下裤腿,在旁边的单人沙发里坐下。
费南希这才万分忐忑地坐下。
他不开口,她心里愈加紧张,好似头顶悬了一把刀:“……哥,我……”
费南舟抬手打断她:“我已经知道了。你现在就去跟那个女生道歉、赔偿,让对方消气,处分的事情我会让人处理掉。”
费南希尖叫一声,竟连对他的畏惧都淡了些,不管不顾道:“我才不要道歉!凭什么要我道歉……”目光触及他冰冷寒彻的目光,激灵灵打了个寒噤,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费南舟表情严肃,沉声呵斥:“如果事情闹大,父亲的名声兴许都会受到影响。你以为家大业大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