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室诡异的寂静,气氛沉重。
为首的婢女谨慎抬首望向姜云音,恭敬询问:“主子是想先随婢女逛逛玉华宫,做些了解,还是另有安排?”
姜云音垂首望着她,不答反问:“你口中的王爷是谁?”
婢女微怔,眉目里皆是讶然,维持着恭敬的笑脸,斟酌了下言辞回道:“自然是摄政王。”
姜云音抿唇。
为何会是摄政王?
她外祖父呢?
姜云音的心一沉,这时消化了这惊人转变的慕容晴控制不住地上前拉了姜云音一把,拧眉质问道:“什么意思?他们为何叫你主子?你是梁国人?”
答案显而易见,慕容晴藏不住情绪,脸上蒙上一层愠色,加重了拉扯姜云音手臂的力量,有些咄咄逼人道:“你一直在骗我们?!”
慕容晴身子紧绷,愠色下是磅礴的委屈和被背叛的难以置信。
她打从心底里把她当好友,从初见的相谈甚欢,到被姜云音游说慕容宏的头头是道征服,再到贺府同塌而眠的交心交流,最后是这些“被挟持”日子里,她自以为是的“生死与共”,原来全是假的吗?
她一直在演戏,好把自己和皇兄骗到梁国来?
她如何能这样?!
姜云音没有挣脱她的手,睫毛颤了颤,千言万语亦只剩下一句:“我没有。”
“你如何没有?!”慕容晴却愈发的激动,“你说啊,你解释!”
婢女们见状起身要来维护姜云音,姜云音侧目扫了他们一眼,道:“你们先下去。”
婢女嬷嬷们面面相觑,一脸为难的立在原地。
“不是说我以后是你们的主子,任我吩咐吗?”姜云音眸光沉静,侧瞟下来,带着压迫感,缓声问道:“我下的第一个命令便不作数?”
“奴婢不敢,”众人异口同声,“奴婢这就下去。”
姜云音又看向先前领他们进来侍卫们:“你们也下去。”
短暂的犹豫,他们作揖退守在殿外。
殿内便只剩下了姜云音他们四人。
这些侍卫和宫女自退出殿内,注意力都在姜云音身上,慕容宏这才后知后觉,从入了宫,那侍卫毕恭毕敬领路的态度,便不是对他,而是对姜云音。
他自出生起,除非是有父皇、母后在的场合,他从来都是主角,从未受过这般轻视。
慕容宏眯眸审视姜云音,他的心情同慕容晴本质上是一致的,他从对她抱着质疑,到经历这么多,将她当成自己人,结果她却是个叛徒。
果然,漂亮的女人都是爱撒谎的祸水。
慕容宏克制着心底的愤怒,讥讽道:“原来翻遍青城没寻到的梁国细作,一直潜伏在孤身边。”
他眼光似箭,直击姜云音:“你本事不小,是孤低估了你。”
“云音不是细作,你们不可以这般说她!”洪正德出声维护,“你们看问题不要非黑即白,揪着一个点不放,如果不是云音娃娃,你们早死在贺家了!”
慕容宏冷哼,面色不见缓和,极尽质疑不屑:“怎么,孤还得感激她不成?”
姜云音拦了拦要发怒的洪正德,目光在慕容宏和慕容晴之间来回,沉声道:“请听我说说来龙去脉。”
她敛了面上一贯的云淡风轻之色,换上一张认真严肃的面容,很是郑重的先表态道:“首先,我不是什么细作,自相识以来,我同殿下、公主所言,皆是实话,此番毛遂自荐随殿下去阳城,一如那日在御史台所言,志不在 君王恩宠,更向往天地广阔,自去了阳城,事事皆为殿下考虑献计,而后劝说殿下前往梁国更是为殿下……”
“你说得倒是冠冕堂皇,将自己摘得干净,”慕容宏打断她,问出关键点,“你素来嘴上功夫了得,不必扯这些无用之事,直接告诉孤,你究竟是何身份?”
姜云音扯了扯唇角,轻摇了摇头。
“你为何不说?”慕容晴扯了扯姜云音的手,追问道:“你不告诉我们,我们如何信你?”
姜云音缓声道:“非我不愿说,而是当下我亦不知自己是何身份。”
她潋滟的眸光里浮着一层怅惘之色,微微调整了下呼吸,方道:“我是前些日子才知,我阿母同梁国有些渊源,碎星堂的人不杀我,我才愈发肯定,得知我在这世上竟还有血脉亲人,方想来梁国一见。”
慕容晴消化理解着姜云音的话,确认问道:“你的意思是……梁国的摄政王,是你在这世上的血脉亲人?”
姜云音继续摇头:“我对梁国知之甚少,并不知这摄政王是谁。”
她也很想知道她和这位摄政王,到底有没有血脉关系。
慕容晴眼里有认可,梁国建国不到两年,在太极宫里更是个禁忌话题,除了知道梁国是任长庚反了,黄袍加身,自立为王以外,对梁国一无所知,她亦不知道梁国的摄政王是谁。
慕容宏的注意力并不像慕容晴一样,被姜云音含糊的表达带跑,他出声问到重点问题:“你母亲是谁?和梁国有何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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