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不一样,体现在方方面面。
秦扶清不能否认,做秀才和做举人,简直是天差地别。
就看石明卓今日之态度,肯定是受了什么提点。
第二日,秦扶清晨起洗漱罢不久,刚找出一本书打算翻看闲读两页,娄家的下人前来请他。
“秦少爷,少爷这两日一直想您,夫人派小的来问问你,若是无事,可有时间去娄府?”
秦扶清想起自己答应过师娘,要教抱朴读书,心下了然,便放下书欣然前往。
可到了娄府,他没见到师娘,反倒先被老师叫到书房。
“扶清,快来见过柳大人。”
秦扶清这才注意到,柳祥贵今日身穿常服,竟然也在老师家中。
昨日不是刚聊过么,今日怎么又来了?看来抱朴只是叫他来的一个借口,秦扶清心下了然,恭敬行礼道:“学生见过老师和柳大人 ”
柳祥贵“哎”了一声,摆手笑道:“这里不是县衙,找你来也不是为了公务,昨天我刚说过,你我二人就以叔侄论,莫要说些有的没的。”
秦扶清顺坡下,温和一笑:“那晚辈就厚脸皮,叫一声柳叔了,柳叔今日怎么有闲情逸致来和老师煮酒论棋?”
娄雨贤看一眼柳祥贵:“你说还是我说?”
柳祥贵拈着胡子,哈哈大笑两声,“我还是头一回给人说姻缘,这叫我怎么开口呢?”
秦扶清心里一提,来者不善呐,这是要给他说亲?说谁呢?据他所知,柳大人家中应该没有适龄女儿吧?
莫非是什么表亲?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向来如此,娄雨贤是他的恩师,亦师亦父,若是娄雨贤要替他做亲,秦扶清没有什么十足的理由,还真不好开口拒绝。
这下子,真叫秦扶清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急忙向老师求助道:“老师,这是怎么回事?”
娄雨贤笑道:“你看,我就说我这个弟子还没开窍,都还没想过这么一回事呢。我是说不通他,还是得你来说才行。”
看秦扶清一头雾水,柳祥贵也不绕弯子了,劝他道:“扶清年纪尚小,可也不小了,寻常男子十七八岁,不说娶妻生子,也早该通晓人事。如今你成了举人,他日金銮殿上陛下若是知你未曾婚配,说不定闲心一起,就要给你指配婚事。若非如此,京中还有那些个名门望族,个个都盯着榜上有名的士人,好与家中女儿婚配。”
“昨天他们在场,我未曾说太明白,可有些事,我得跟你仔细说道清楚。”
秦扶清点头称是,坐下洗耳恭听。
柳祥贵一说秦扶清到了年纪还不婚配,等到时候容易被皇帝乱指婚,皇帝指婚不一定是好事,而榜下被捉婿,往往就是一种站队。
一个新晋进士,还未曾在朝中站稳脚跟,就站了天然的队伍,有利自然也有弊端。
柳祥贵作为过来人,给秦扶清仔细分析了一下。
当今陛下擅弄权术,朝中党争频发,新晋官员,但凡站错队,说不定就是无妄之灾。
早成婚,对秦扶清也有好处。
二来呢,他也没提要给秦扶清介绍的婚配对象是谁,反而主动说起朝中局势。
“旭武二十五年以来,陛下龙体欠安,朝中一直未立太子,几位年长些的皇子都视皇位为己物,视年幼弟弟如敌人猛虎,朝中也因此分为好几派,各有拥护,其中以大皇子呼声最高,然而其他皇子也不甘落后,紧随其后,朝中可谓是一片浑水,党争甚于前朝,在这种情形下,陛下一直犹豫不决,选不出太子人选,又岂能怪朝中大臣如饿虎扑食,纷纷压上家底往前冲呢?”
柳祥贵说起这些事情时,颇为感慨。他一直急于升迁,哪怕是回京中做个芝麻小官,也比做穷地方的县官要有前途。
为此没少对素之问吹耳边风,风吹的多了,兴许是这次柳祥贵主动提起给素琴牵姻缘的关系,素之问这才给他分析起朝中纷杂的局势。
现在去京中做官,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若是站错队伍,等到新皇登基,就是他们被清算之时。
除非运气好,抱上未来陛下大腿。
可谁又能说得准皇位会落到哪个皇子的头上呢?
大皇子是嫡长,二皇子懂得带兵,三皇子母妃受宠,四皇子……
就连下面几个小皇子,随着年纪增长,也有人往上押宝贝。
在这样的环境里,不想站队都不行。
素之问在太学的老师,是他的恩师,就是十足的大皇子党,按理说素之问也该是大皇子一派的,可他多年在京外做官,又被调到巴陵郡做小小学政,短时间内没法给大皇子提供裨益,远离了京城,自然就远离了纷争。
素之问的岳丈是三皇子一派的人,若是把女子送到京城选女婿,十有八九要被嫁给三皇子派系相关的公子。
素之问不看好大皇子,也不看好三皇子,想着把女儿送回京城嫁出去,说不定过几年就要看到女儿受罪,他这才把女儿留在身边,耽误了出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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