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小姐昨天中午在食堂跟人起冲突了。"
笔尖倏地用力,刺破纸张,在空白处晕染出一个墨点。贺绅掀开眼皮,眸光犀利:“怎么回事?”
“不太、不太清楚,”迎着凌厉压迫的视线,章特助底气虚了虚,“只听说是朱小姐摔了餐盘,然后跟一个男员工起了争执,但具体什么原因不太明白。”
“昨天中午?”
“是。”
贺绅笔一扔,捞过一边垂挂的大衣,大步流星往外走,会议室的门被蹭的拉开,碰撞到墙,发出重响,会议室里里外外的工作人吓得一抖,屏息,埋首,大气都不敢端一声。公关部经理正在走廊打电话,突然眼前一黑,是贺绅一脸阴沉地从他面前路过,步履匆匆。他愣了愣,哦了声:“贺总这是又忘浇花了啊。”
追出来的章特助:“……”
这个点人都在食堂用餐,贺绅走进电梯,准备按到达餐厅的二楼,手又停下。朱伊伊的性格他了解,不爱听闲言闲语,今天中午大概不会在食堂用餐,而是去公司对面的小餐厅。那家餐厅是她和凌麦常光顾的一家,朱伊伊不止一次提过,价格实惠,味道正宗。
贺绅套上大衣,刷卡出行,从公司旋转玻璃门出来,漫天的寒气与风雪一齐飘来。暴露在冷空气的指骨,冻得发红,在风雪里穿梭没多久,皮肤上覆了一层雪珠。
绿灯通行,三三两两的行人走过斑马线。
贺绅走在最后,腿长,步子大,几秒便反超,第一个踏进对面街道,走向餐厅。正欲推门进去,余光瞥到一道要出来的身影时,脚步顿住。
他驻足在原地等她。
餐厅门柄垂着风铃,门一开一关,叮咚作响。
室外大雪纷飞,车水马龙,朱伊伊一身橘色卫衣搭半身裙,像是冷漠单调的画作里闯进一抹亮色,青春,灵动,有一股向上的生命韧劲儿,美得如同电影里的一帧剪影。她手上捧着没吃完的酸奶酪,空出来的右手伸进卫衣口袋摸通行卡,时瞬是大集团,出入严格。不经意抬睫,看着面前忽然出现的贺绅,怔住。
“这么冷的天,还出来吃饭?”贺绅踏着雪过来,干净到一尘不染的皮鞋踩在雪地里,是明显的黑与白,薄冰层碎裂,发出咯吱的声。
朱伊伊有些恍惚。
她呆呆地望着他,心口随呼吸起伏,喃喃自语:“为什么……”
贺绅脸色闪过一丝疑虑:“嗯?”没懂她指的是什么。
朱伊伊动了动唇,欲将所有的疑问悉数抛过去,最好将贺绅砸得措手不及,惊慌失措,只是对视的瞬间,撞入了对方那双深邃眼眸里,金丝边镜框在雪天里折射出丝丝光芒,专注而认真。
声音哑了。
话音断在了唇边。
她藏住那些快要翻涌出来的情绪,盯着雪地:"那你大冷天又为什么出来?"
“找你。”
朱伊伊鲜少与人正面起矛盾,即便是夏宁西那样吐咄逼人的,也不见得有什么大动作。骤听间她在食堂与人起冲突,贺年惊愕不已,怕她受什么委屈,过来看看。他勾起的唇角溢出浅淡笑意,在只有两
人的环境下,嗓音温柔:“听说你昨天在食堂差点跟一个男人起冲突,来问问。”
“不算什么冲突,就是我昨天不小心打翻餐盘,吓到别人了,他说我两句,我骂回去,”朱伊伊眉眼寡淡,平静地叙述,“就这样。”
口吻露出几分疏远。
贺绅促额拧眉,隐约觉出些怪异,他推了推鼻梁架的镜框,想看得更为清楚一些,朱伊伊却轻眨眼,恢复如初。仿佛刚才仅仅是他的错觉。
静默少顷,他找话题:“腿,好点没有?”
几天工夫,朱伊伊撒谎工夫见长,脸不红心不跳地动动左脚踝:“好很多,”接着又补充:“不过还是有点疼,可能伤到了筋骨,周末去医院看一下。”
周末,医院。
她腿又没病,去医院总不会真去看腿的。
贺绅不着痕迹地扫过朱伊伊的腰腹位置,那里被厚重的布料盖住,明眼上看不见,但他知道何总触感。那天,在车里,朱伊伊意外跌坐在他腿上,他的手掌就这么覆在上面,凸起的孤度,温热的体感,
仿佛能感受到下面的一颗小小心脏在跳动。
算算时间,的确到了她下一次孕检。
贺绅颔首:"周末上午有两度,下午就到零下了,最好去早一点。"“我知道的,已经预约在上午了。”“嗯,路上小心。”
卫衣领口灌进一阵冷风,朱伊伊肩颈瑟缩一下,嘴角扯出一个僵硬弧度:“那,再见。”
她走远了。
等身影完全消失在公司大门背后,贺绅收回目光,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喂。”总裁办的章特助迅速接起:“贺总?”"周末上午的行程汇报一下。"
贺绅是个名副其实的工作狂,章特助习以为常地以为他要加班,倒背如流地汇报周末上午的行程,说完,连他也稍稍震惊,这工作强度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了的,连吃饭喝水的时间都紧张得很。下一秒,却听男人道:“空出周末上午的时间,所有行程挪到今晚和明天。”
这个决定对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