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主动伤人,但却四处游历,引发水患,屡教不改,直到你的先祖姜无暮出世,才将其一举歼灭。”“但还是有漏网之鱼,当年你先祖剑下逃出二十余只夫诸,其中一脉,传到如今,便是你眼前的这只。”“他是上古大妖最后一丝血脉,天道当年本就欠下夫诸一族因果,因而不会再动手,反而予他机缘气运护他。”
“本来他与我们并无相碍,可妖始终是妖,万妖窟一事,他已经对我们生出不满,若他入局,我们仙山这数百年的除妖之路便会化为泡影。”"可偏偏他气运加身,我们拿他无法….…"
“而如今不同了。”师长看着她的眼神发着光,“你能借他气运。”
“若你与他结为道侣,皇天后土为证,道侣之间共享一切,只要你能瓜分掉他的气运,我们就能不再受他掣肘了。”姜隐听出师长话中的激动,可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那夜破境之后,夫诸说的话——“你们山主,看重的是你弟弟身上的气运。”姜隐垂下眼,没有立即说话。
那厢师长看出她的犹疑,叹了口气,朝她走来:“我知道,让你和一个妖族结为道侣,是委屈了你,我和山主都不想勉强你,若你不愿,自也不会温你。只是你知道的,如今万妖窟一事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
提及万妖窟,姜隐耳畔又出现了虎妖那咯吱咯吱的声响,于是她抬头看向眼前的善金和山主——
“好,弟子愿意。”
……
……
……
只是成亲一事,和双修一事还不一样,一人愿意可不行。
姜隐应下以后,便觉得棘手,找到夫诸以后,憋了半天,还是没想到好主意,只能十分憨直地问了出来。果不其然,被夫诸一口回绝。
夫诸撑着脸,眉眼含笑,嘴巴说的话却十分毒辣:“你一个小小元婴修士,也想与我结为道侣,这是占便宜占上瘾了?”
想起那晚之事,姜隐面上也不由发烫,拉不下面子,索性僵直着身子,起身走人。
而就在姜隐转身走人的一刹,夫诸面上的笑意便也淡了下去。
叶南徽一个看客倒是看得清楚,她和夫诸在九幽中待惯了,方才他答话的样子,分明已经是动了心思,只消姜隐再多说几句好话哄哄他,夫诸定会答应。可显然,姜隐并不熟悉夫诸的脾性。
叶南徽被迫跟着姜隐离开。
姜隐此时的情绪几分松快,几分焦虑,她大概是不愿意和夫诸结亲的,只是迫于师命而已。至于仙山为何如此,叶南徽想起之前夫诸和姜隐说的话,人间气运颓靡…这或许便是答案。那后来夫诸为何又落入九幽……是被利用完了,一脚被踢了?
也不太像……若真是如此,夫诸不该每日在九幽买醉,而该每日饮血泄愤才对。
而且现在想来,夫诸能不被九幽瘴气所侵,或许也和他的气运也有些关系。可他气运尚在,仙山又怎会放他离开?
夫诸和姜隐之间的事,当真是雾里看花看不分明。
想起方才夫诸的表情,叶南徽不由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夫诸是在什么时候对姜隐动了这个心思的……
想着想着,又从夫诸想到自己身上。
当初她是怎么对楼砚辞动了心思的来着?
初见,是看他生得好看,笑起来尤甚,入人间后发现他脾气也还不错,行事之风也甚得她心,后来便上了仙山,楼砚辞为救她以-己之力连破四位化神境,差点死在地牢里。那时候,说不感动是假的。
再然后呢?叶南徽按图索骥,继续回想——
此事之后,她被封印了力量,拜入仙山,入了课室,和一群小修士一同修行,见楼砚辞便见得少了,直到三年后,那个练气境修士当着她的面自刎,她被仙山押送回牢狱 楼砚辞出面,说了一句话
“南徽,别怕。”
识海中有碎片飞入,楼砚辞浑身是血挡在她面前,脸上挂着笑,冰冷的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珠,“南徽,别怕。”叶南徽眨了眨眼,那片碎片一闪而过,是她从未见过的场景。
不对,不是这样的。
熟悉的画面再度浮现,那一日,楼砚辞很冷静,穿着月白仙袍,身上一尘不染,他站在自己面前告诉她:“只要你并未做过,仙山会还你清白。”
是了,当时他是这样说的才对。可……叶南徽拧眉,第一次觉出不对。
她生于九幽,性情称不上和顺,受夫诸教导,十分识时务,也懂得趋利避害,但大多数时候,她更信奉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恰如从前数次轮回中,楼砚辞那个小师弟一般,伤了她,她立即便会还回去。
唯一的例外只有楼砚辞。
她只身入轮回,是因为不甘,也不信摆脱不了必死的结局,更不相信为她求得活路的楼砚辞会真的受控于命书。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不会对楼砚辞失望,也并不意味着她会事事皆听楼砚辞的话。她被二度关押入狱受刑整整一年,这件事发生在轮回之前。
按她的性子来说,楼砚辞说出那句“仙山会还你清白”这句话时,她应当就会失望,也会收回对他的喜欢。自然更不会再一次又一次的入了轮回。
叶南徽怔愣着想了很久,直到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