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的话,弘历自是一个字也不信的,看着阿箬死鸭子嘴硬的模样,他心中既生气又无奈。
最终,他松开禁锢住阿箬身体的手,眼神里透露出久违的脆弱之色,轻声反问阿箬:
“你说我不信任你,没等你主动坦白,那当年苏清河苏老师的事呢?
我等了你快十年了,怎么直到如今也不见你主动交代?”
阿箬没想到弘历连这都知道了,那他就绝不是近两年才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能把苏清河都查出来,弘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她的?
许是感应到了阿箬心中的惊恐,弘历在此事上没有卖关子。
他伸手给阿箬理了理鬓边的头发,才又柔声道:
“其实我也不想知道这些,可你大哥培养死士的手段太像前朝的锦衣卫了,让我想强行忽略都困难。
本来我以为松香是你大哥培养出来保护你的。
在潜邸时,如果她也只做些,引导富察褚英发现自己被害的证据这样的事情,可能我就不追究她的来历了。
但两年前,你看上了两个小太监,进忠和进保。
我虽不知这两个小太监如何就入了你的眼,却意外发现松香训练这两个小太监的手段,跟前朝东厂培养人手的手段一模一样。
阿箬,你跟久恒对前朝还真是了解,了解到逼得我不得不去查你们兄妹俩。
你们也真能给我惊喜,竟让我查到当年清风小筑的兰香,是你大哥一手培养。
阿箬,告诉我实话,当年你们要杀的,到底是我,还是苏老师?”
阿箬闻言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弘历,她双目含泪,面有痛色道:
“你觉得我会杀你?”
弘历面色阴沉,声音沉重道:
“不然呢?难道当年不是你大哥把兰香送进清风小筑的吗?
难道兰香当年没有执刀对着我吗?还有苏老师,他不是被兰香亲手所杀吗?”
弘历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他眼眶泛红,眼神中翻涌着痛苦和悲楚:
“阿箬,告诉我,当年为什么做这些?”
阿箬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眉宇间的流露出痛苦与哀伤的凄凉:
“我发誓,我和我大哥真的没有要杀任何人,杀人对我们来说有什么好处?”
弘历不解:“那兰香为什么进了清风小筑?”
随着弘历的询问,阿箬眼底爬上一层无力感,恍惚间,她又想起那个清风朗月的苏老师:
“是苏老师自己不想活了,是他想要你永远记得他,所以才有了那场刺杀!”
说完这句话,阿箬转身背对弘历,低头擦干脸上的泪水,才又道:
“你查了那么多事,应该也没漏掉苏老师的家世吧。
当年我去求大哥为我们寻找老师,大哥也无能为力。
恰在那时他结识了苏老师,发现他学识渊博,满腹经纶,却泥足深陷。
于是大哥请求苏老师去圆明园教授我们。
但苏老师毕竟是太监,大哥担心外人知道你被太监教养长大,有损你的名声。
所以要求苏老师,不能把教你的事说给任何听,作为交换他会为苏家翻案,替苏家复仇。
后来大哥完成了承诺,却没想到苏老师心存死志。
要不是有为苏家报仇的信念支撑,他早活不下去了。
大仇一报,苏老师不想再苟活于世,他请求大哥,不要让他悄无声息的死去。
他想死的有所价值,他想让你永远铭记他,所以才有了那场刺杀。
为你而死是苏老师的遗愿,我和大哥只是不忍心拒绝一个将死之人的请求。”
说到这,阿箬再次转身直面弘历,她向前走了一步,抓住弘历的手,漂亮的眼睛里有着遮挡不住的爱意:
“元寿,我承认,这么多年来,我瞒了你很多事,也欺骗过你。
但这些不代表我对你的感情也是假的,不代表我有一丝一毫伤害你的意思。
你是我的夫君,此生此世,我从未想过与你分开。
就算我对你有所谋算,也不过是基于一个女人的占有欲。
不过是想永远在你身边,不想再让别的女人靠近你。
而这些,是你从前承诺过我,最后却没做到的。”
看着阿箬神深情的眼神,听着她话语中深沉的爱意。
纵然知道一切不过是她的表演,弘历此时此刻还是有一种不想再追究了的想法。
他伸手轻轻拂过阿箬的眉眼,食指与拇指轻轻捏住阿箬的耳垂,柔声道:
“这番话说的真动听,动听到我忍不住怪自己,为什么这么熟悉你。”
说着弘历把阿箬再次揽入怀中,他唇角轻轻点过阿箬的额头,又道:
“阿箬你知道吗,每当你紧张的时候,拇指与食指就会捏在一起。
但当你思索的时候,你的拇指就会压过你的食指。
刚刚你说那一段话的时候,两种动作不断变换。
所以纵然你表演的再完美,话说的在动听,那也不是发自肺腑,而是深思熟虑。”
阿箬第一次体会什么是心中万马奔腾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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