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本来还搞不清如懿又要作什么幺蛾子。
愿意耐下心听如懿的话,也不过是她来的巧。
弘历当时不好做出太苛刻自己的女人的样子。
却不曾想乌拉那拉氏胆大包天,竟敢拿自己的生母做筏子。
虽然如懿话还没说完,但弘历已经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他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如懿。
而如懿跪在下面,只能看到弘历平静的神色,看不到弘历投向她时冰冷的目光。
良久,弘历才开口问道:
“你说的是谁?”
如懿偷偷观察着弘历的神色,见他没有生气的意思,这才大着胆子道:
“先帝在热和行宫的嫔妃,李氏金桂。”
弘历面色淡漠的看着自觉小心翼翼的如懿,心中升起浓厚的讽刺之情。
后宫的女人,为了争宠还真是不择手段。
也够胆大包天,连他的生母都敢当着他的面提出来。
看来是他太好性了,才敢让眼前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他。
他自己的生母,他封或不封,岂容她人插手。
乌拉那拉氏莫不是以为提起那个女人,就能猜中自己的心思,从而得到嘉赏。
想到这皇上眼中升起似笑非笑的嘲讽之色:
“你一个小小的贵人,倒是真能操心,给你当个贵人倒是屈才了。”
如懿有些不太明白弘历这到底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但事已至此,她只能硬着头皮道:
“皇上,嫔妾只是将心比心,嫔妾的姑母是大清的罪人,被无声无息的下葬。
嫔妾只是不希望另外一位至亲如姑母一般无声无息,连该得的名分都没有。”
听到如懿的话,弘历这次是真的笑了,他笑容里的讽刺之情毫不遮掩:
“现在想起你的姑母了,只是不知你向太后投诚时,有无想到她是你姑母的宿敌。
你毫不犹豫背弃父母给你的名字,用新名字向太后摇尾乞怜时,有无想到她是杀你姑母的凶手。
一边以姑母为借口,拿朕的生母做筏子,道貌岸然,做出一副孝顺至诚的模样。
一边毫不犹豫背弃至亲,向杀害亲人的凶手投诚。
你还真不愧是乌拉那拉家养出的好女儿!
你姑母若泉下有知,看到你毫不犹豫投靠她的宿敌。
又拿她在的名义在朕面前惺惺作态,不知会不会气活过来!”
如懿目瞪口呆听着皇上的话,随着皇上越来越犀利的话语,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她没想到皇上竟然是如此看待自己的。
她没想到皇上对她主动提及请封他的生母,会是这副态度。
为什么?她不是为皇上好吗?难道皇上的生母有了名分,他不会更安心吗?
“皇上,嫔妾一心为您,嫔妾只是想让您安心,让李氏在地下安心,嫔妾何错之有?你怎能如此误解嫔妾?”
如懿大为不解,她想过皇上会生气,但就算皇上生气,也不该对她是这个态度。
弘历冷眼看着自觉委屈不已的如懿,冷声道:
“一心为朕?呵,你的意思是朕若不封李氏,便是朕做的不对?
先不说李氏是朕的生母,她将来如何,朕自有决断,岂容她人妄议。
就算退一万步来说,朕忽略了李氏,在你之上,也自有皇后进谏。
你一个小小贵人,谁给你的胆子,在这越俎代庖!”
看着皇上越来越冷肃的神情,听着皇上话中的质问,青樱既惊恐又悲愤。
她如今言语触怒皇上,本该请罪求饶,可骨子里的清高,让她忍不住反驳道:
“皇上说嫔妾位卑,不该说这些,可问题是该提此事的皇后娘娘可有丝毫想起这些?
这后宫中分明只有臣妾懂您,理解您,只有嫔妾和您是一心的,为何皇上却对臣妾那么多的误解?”
弘历简直要被如懿的自以为是气笑了:
“误解?你投靠太后在先,拿朕的生母做筏子在后,哪一件事朕误解你了?”
青樱不忿,她投靠太后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皇上,大清以孝治天下,嫔妾孝顺太后本是理所应当,你怎么说…”
如懿还想继续辩解,弘历却已经懒得听了:
“住口!”
他厉声呵斥如懿:
“你安的什么心当朕看不出来!
无非是看朕到现在还没同意太后迁居慈宁宫,便以为生母在朕心中份量颇重。
所以故作正直跑到朕面前信口开河,大放厥词。
怎么?以为猜中朕的心思就能得到朕的青睐?还真是异想天开!”
弘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迫人的寒意,他看着如懿的眼神犹如在看一个死人。
“来人,乌拉那拉氏以下犯上,冒犯上位,着贬为庶民,打入冷宫!”
听到皇上的话,青樱这下再也维持不住清高的姿态,她忍不住瘫倒在地,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皇上会把她打入冷宫?她明明是在想皇上之所想啊。
弘历懒得再管如懿的心思,挥手命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