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皇后最珍爱的花草,你这样随意损伤,是仗着皇后的看重,恃宠而骄吗?”
威严且端肃的语气突然传入尔晴的耳朵中,吓的她浑身一颤。
待她转头看到皇上带着李玉正站在长春宫大门口时,迅速下跪行礼道:
“给皇上请安,参见皇上。”
看到尔晴下跪,皇上顺势往前走了几步。
直到离尔晴仅一步之遥时,才停住脚步。
眼前的美人脸色苍白,神情恐慌,她低眉敛首,睫毛如蝶翼一般轻盈美丽。
浑身散发着楚楚可怜之态,让皇上不自觉软了心神。
他有心想让她起来,却又十分喜爱她这副被吓到我见犹怜的姿态。
宫中人人都说纯妃娇柔美丽,以前他也深以为然。
所以纵使纯妃总是对他百般推拒,他也常不厌其烦去钟粹宫。
可现在不用了,他找到更好的了,皇上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尔晴。
在尔晴身上,他看到了集百家之长的美。
她既有娴妃的端正沉稳,优雅从容,又有高贵妃的气势凌厉,无所顾忌。
他还见过,她跟皇后撒娇时的娇俏明媚,活泼可人,眼下她又娇柔似水,惹人怜惜。
尔晴察觉到皇上直勾勾视线,只觉眼下气氛真是诡异。
便动作轻柔的捻起地上刚刚被她踩过的叶子,声音柔和道:
“皇上,奴婢没有损害娘娘的花草,这片叶子上有霉斑,本就应该剪掉。”
却不料,皇上听到她温柔的语气,看到她轻柔的举止。
心中却是止不住赞叹,更妙了,她此时此刻的言行举止,居然还有了几分皇后的温柔婉约。
这让皇上极为惊奇,真实的尔晴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想到此,他不由自主开口对尔晴道:
“这么说,是朕冤枉你了。”
尔晴哪敢说皇上的不对,她微微一笑,轻声细语道:
“皇上只是没见过奴婢修剪花丛,所以产生了误会。
不怪皇上,怪奴婢刚刚凶神恶煞,这才让皇上误解奴婢。”
皇上听她这轻柔慢调的语气,和说自己凶神恶煞的话语,不由笑了一下,这才道:
“起来吧,别跪着了。”
尔晴闻言谢恩:“谢皇上。”
然后顺势起身,看着皇上仍没有要走的意思,于是又开口对他说:
“皇上,其实修剪花枝就是这样,有些花叶发生了病变,要及时剪掉,否则就会带累其他花丛。
我还听说宫外养鸡鸭牛羊的也是一样,发现一只小动物生病,要及时隔离处理,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其他家畜。”
说着,尔晴悄悄看了皇上一眼,略一停顿,才又道:
“奴婢觉得人与人之间相处也是同理,有了误会要及时处理说开。
否则天长日久,心结难解,很容易变成死结。”
尔晴说话时不急不缓,语气柔和,音色清灵,有时候听她说话是一种享受。
所以皇上沉浸在尔晴的声音里,并不觉得她说这些无趣。
但谁知她突然话锋一转,话中有话。
“你这是话里有话,点朕呢。”
按理说一个宫女在自己面前说些似是而非的话,皇上应该生气。
可眼前的尔晴,相貌美丽,气质柔和,连说话的声音都是轻歌慢调,悦耳动听。
面对这样一个宫女,乾隆不知为何,一丝怒气也生不出,反而有跟她继续聊下去的欲望。
李玉眼睁睁看着尔晴这小宫女不懂谨言慎行,在皇上面前胡说八道,以为她免不了一顿板子了。
可他等了许久也不见皇上生气,只能在心中一边纳闷,觉得同人不同命。
一边连忙眼神示意周围的宫人都离远点,不要在这碍皇上的眼。
尔晴看皇上没生气,心中松了口气道: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觉得这世间有些事,一通万通,道理都是一样的。”
尔晴表面低眉顺眼,眉眼间却自有一股倔强的神色在。
乾隆意味不明的看着尔晴好一会才又开口: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就像你修剪这花枝,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这花枝习以为常,便没了保护自己的能力,遇到霉斑病变,只能靠你来修剪。
熟不知,这花若生长在野外,经风霜雨雪,历狂风暴雨,皆能自我保护。
即使遇到小小的病变,也会自我修复,根本不用她人多此一举。”
尔晴听到乾隆的话,忍不住眉头微皱,眼下这个乾隆,真的是她遇到的最无情,也是最狠心的一个帝王。
前面她遇到的雍正和弘历,虽然也铁血冷心,但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他们也会发自内心的怜惜与爱护。
眼前的乾隆不同,在他眼中后宫女人分两种,
一种是能为他延续皇家血脉的玩意,如怡嫔愉贵人之流。
对于这类女人,他不在意,也不留心。
是死是活,如何死的,活的怎样,他皆不关注。
另一种则是有背景,他也有些上心的女人,如皇后高贵妃之流。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