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安的痛哭流涕没能换来皇上的心软。
最终她声泪俱下的被宫人强行拉走了。
如果是以前,众妃看到宋宁安如此凄惨,定会在心中大呼痛快。
毕竟在场之人,以前哪个没被仗着皇上宠爱的宋宁安折辱过。
就连贤妃都被宋宁安告状罚过跪,要不是太后出手,她脸就丢大了。
可如今她们只觉得兔死狐悲,万分悲凉。
如今连寿康公主都是这个下场。
她们若被查出一丁点谋害过皇贵妃的证据,恐怕都是死路一条,还要牵连母家。
…
接下来的时间,因为明慧皇太子的夭折,皇上几乎疯了。
皇太子的丧礼办的极为隆重,朝中但凡有一丁点反对的声音都会让皇上大发雷霆。
因为皇太子的丧礼与名位,皇上接连赐死了好几位反对的重臣。
此时的皇上十分像一头没有理智的野兽,他变的嗜血暴躁,冷酷无情。
曾经的皇上虽然威仪也重,但并不难伺候。
他虽然也霸道果决,可还是受规矩约束,也听得进规劝。
明慧皇太子的死激发了所有的凶性,如今只是站在他面前,都让人心惊胆战。
唯独在令仪面前,他还能保持曾经的一点冷静。
目前在皇上面前伺候的人,最盼望的就是皇上去淑德殿的时候了。
每当在皇贵妃面前,皇上都能短暂的重拾曾经的耐心与理智。
在皇贵妃面前,他极为克制与温柔。
可惜皇贵妃却因为皇上坚持不肯杀曾经的寿康公主一事,而对皇上翻了脸。
亲子惨死,皇贵妃也受了极大的刺激。
她十分固执的要皇上赐死罪魁祸首宋宁安,否则她便绝食相抗。
淑德殿中,皇上一改在外面冰冷暴戾的模样。
低头轻声哄着床榻上,面色苍白死寂的女子道:
“婉儿,你已经三天三夜滴水未进了,再这么下去,身体就彻底熬坏了…”
闻言令仪神情麻木的看向皇上,眼神中略有怨恨:
“害死我儿子的罪魁祸首还活着,我如何还吃得下,睡得着?”
见她这样,宋君尧心中大痛,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他该如何告诉婉儿,宁安那天也遭了算计。
她被人下了情绪失控的药,所以才会那么冲动。
他该怎么跟婉儿说,那天要害她们母子的,不止宁安!
太后,福王的人,赵王的人,以及后宫中的嫔妃,出手的人不计其数。
有人故意疏忽值守,有人浑水摸鱼,有人添油加柴。
众人简直不约而同,同心协力。
所以才能在他的布控下,下手成功。
说来说去,是他无能,他以前给了赵王、福王太多权力。
是他任由朝臣投靠站队,才导致今日的结果。
宁安也许对婉儿真的心怀不轨过。
但若不是遭了算计,她怎会那么胆大包天,敢当众亲自下手。
如今宁安已经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他如何忍心真的杀了她!
可婉儿也是爱子心切,他的幼子无辜惨死。
婉儿作为生母,不要一个交代岂不是枉为人母?
她如今所作所为,宋君尧理解,却不知该如何解决回应。
他只能忍着心痛,一遍又一遍的低头哄她。
在她面前,他再也不是什么君临天下的帝王。
他只是一个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面对绝望的妻子也无可奈何的男人。
他甚至不能完全给自己惨死的孩子讨一个公道。
他只能杀一些动手的宫人泄愤,其他凶手,只能缓缓图之。
否则定会朝野动荡,天下难安。
无论怎么说,他都还是天下之主,肩负着亿万百姓的平安。
他不能为了一己私欲,为了泄一时之愤,不管不顾。
他只能暂时委屈婉儿,委屈他们的孩子的公道。
此时的令仪将病西子光环来到了极致,她面色惨白,神色凄楚绝望,眼神含怨。
曾经飘飘欲仙的神妃仙子,如今像一朵快要衰败的高山雪莲。
只观她这模样,无不让人痛心无比。
宋君尧放下手中的汤药,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中。
他单膝跪在床前,向她发誓道:
“婉儿你信我,我保证,所有害过咱们孩子的人。
我一定会让她们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只是你要给我时间。”
令仪闻言冷笑,她唇角微弯,目光讽刺道:
“宋宁安是你的亲生女儿,我就是给你再多时间,你舍得杀她?”
宋君尧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声音沙哑:
“婉儿,有时候活着未必就是好事,宁安是我在这世上仅存的血脉。
我的确不能杀了她,但以后她怎么活,交由你来定,好不好?”
如今宋君尧只能作出这样的让步,他实在下不了手杀掉唯一的女儿。
但婉儿如此决绝,他亦不能漠视。
令仪深知只要没有第二个孩子在,宋君尧永远不会真的任由宋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