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沛县。
再不出城,乌家危矣!
乌家众人在东城门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见王主簿从远处走来。
“王主簿!可否通融一下?”
乌文亭连忙迎了上去,走到王主簿身前,悄悄往他手上塞了一张十两银票。
王主簿退回银票,一脸无奈:“乌家主,老夫爱莫能助,只有县丞可以帮你。”
乌文亭会意,立即抱着银票箱子,赶去县衙,求见卓子房。
院子里,卓子房正在翻阅手头公文,气定神闲。
对座的乌文亭却已坐不住了,语气诚恳。
“我家祖籍下邳,如今下邳老家出了大事,急需我家出资救急,因此我家才被迫转卖产业。”
“卓大人尽管开口,只求通融放行!”
卓子房这才低头,盯着乌文亭,一脸贱笑。
“乌家主,县太爷是什么脾气,你应该也很清楚的。这会儿他只是急着去黑云寨搜剿战利品,回来之后,免不了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乌文亭神色一变:“腥风血雨?”
卓子房郁闷不已。
“县太爷已经查清了,苟白是苟明胞弟,此人一死,黑云寨能如此迅速杀到沛县,若说城内没有内奸支持,没有人会相信的吧?”
“若非县太爷神勇,只怕沛县已经陷落了!等他回来,这些支持元白龙却不支持他的地方宗族,肯定是首批目标,比如……哎哟!”
乌文亭正色道:“我家在沛县合法经商多年,断然不会与山贼勾结!”
“那得看县太爷的意思了。”卓子房撇嘴道。
乌文亭脸上已经浮现惊恐:“这是一定要为难我家?”
卓子房身子前倾,凑到乌文亭身前,神情凝重,声音压低。
“其实,此事也不难处理,只要乌家懂得做人,就不成问题。”
乌文亭细细揣摩,恍然:“如今沛县人口众多,急需银钱改善民生,我家向县太爷捐资,以表支持,如何?”
“和乌家主这等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省力!”卓子房竖起大拇指。
“那捐多少银子合适?”
乌文亭问着,发现卓子房的大拇指没有收回,若有所悟。
“一千两?”
卓子房叹道:“一千两,杯水车薪啊!”
“一万两??”乌文亭眉头一颤。
他贱卖产业和万亩良田,随着梁萧大获全胜,加起来至少亏损一万两银子!还要捐一万两?
这钱可不是大风刮来的!
“没有一万两,我若是给乌家放行,只怕等他回来,我的人头也要挂在沛县城楼上了。”卓子房悻悻道。
乌文亭的内心天人交战,他看出来了,此子分明是在讹诈!
但如今形势比人强,乌家在梁萧治下,以后的损失比起一万两只多不少!
搞不好,梁萧回来就给乌家定个罪名,直接抄家,一了百了!
“当真,一万两足够?”乌文亭一脸挣扎,正要打开桌上自己的银票箱子,发现卓子房仍是绷着脸,顿时心下一沉,“还不够??”
卓子房撇嘴道:“本官为乌家主大开方便之门,可是冒着人头落地的风险。”
乌文亭心领神会,道:“险些忘了卓大人!我给你一百两?”
“这点钱,本官很难给你办事啊!要不还是算了?”卓子房一脸不悦。
乌文亭耐着性子道:“卓大人认为多少合适?”
“本官要个十分之一,很合理吧?”卓子房又竖起那个大拇指。
乌文亭呼吸一滞,险些跳起来把鞋拔子甩在卓子房贱笑的脸上。
一刻钟后,乌文亭抹着眼泪离开了县衙,心中愤恨:“欺人太甚……”
卓子房一脸淡定,背着乌文亭的银票箱子,去了大堂,召集王主簿等人,严肃叮嘱。
“算上乌文亭承诺的现银五千两,乌家总计捐赠一万一千两,归入府库,等县太爷回归,银票兑换现银之后,正好犒赏三军。”
在场一众沛县属官,小鸡啄米般点头,心下骇然。
乌家是什么角色?
沛县名副其实的第一奸商!
这位县丞携着县太爷得胜的威势,就这样,敲走乌家这么一大笔钱?
卓子房却是面不改色。
“没办法,县太爷可是反复叮嘱,要重点关照乌文亭嘛!”
乌家“捐”了银票之后,总算成功离开了沛县,钟离家收到消息,差点笑掉大牙。
钟离晚雪的胞兄钟离清风,此时正在江南各地收购粮食,招募工匠,进展喜人。
京城,中常侍王腾带上圣旨和大队人马,赶往沛县。
梁品一路随行,欣喜若狂。
王腾专门给他安排了一辆豪华马车,以示关照。
这一趟,他算是圆满完成任务,朝廷没有亏待他的主人!
正午,梁萧的部队已经行军超过四十里,正在休息。
除了马车和牛车里的后备干粮,每名士兵还带了五日的干粮和清水。
黑云寨老巢距离沛县约莫百里,此刻将士们一个比一个心急,恨不得长翅膀飞过去。
毕竟,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