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的大火一直扑到了半夜,最终被赶来的专业公安消防队用七车装满的大水箱才将火势堪堪止住。
煤库的工人,附近的街坊邻居,乔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消防队的同志,最后汇聚到花园里,三三两两的围坐在一起,吃着乔家命人现煮的热粥,才心有余悸的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也幸好煤库平时就特别注重防火,在厂区四周做了严格的隔离带和保温防火层,否则一旦明火汹涌进厂区,后果不堪设想。
宋辞旧端着一碗粥过来,递给身上黑不溜秋的宋子墨,笑道:“你小子跟以前比,是不一样了,还是得跟李向南他们多交往交往,能学到东西!”
“二叔,这一桩桩事情经历的,我要是再长不大,那就真成傻子了!”宋子墨抹了抹脸上的黑炭,接过碗哼哧哼哧的吃起来。
宋怡端着兑好热水的脸盆过来,把毛巾递给宋辞旧,笑道:“二叔,您跟子墨擦一擦脸吧,休息一下!”
“你先洗脸!你看你脸上,还有不少黑痕,跟小花猫儿似的!”宋辞旧摆了摆手,蹲在雪地里拿雪搓手,这才把袖子放下来。
“也成!”宋怡笑了笑,也跟着蹲在地上洗手洗脸。
三人偶尔扭头看向不远处坐着的李向南和乔山卿,都有些着急。
“虽说冤有头债有主!可老乔这事儿,怕是遭了无妄之灾了!”宋辞旧笑了笑,没放在心上。
一旁的乔恨晚挽着母亲常飞鸿坐着,闻言只是叹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给郭乾处理包扎伤口的王德发扁了扁嘴,问道:“二叔,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不然不会说这话的?跟咱说说?”
“我哪儿知道什么!”宋辞旧笑着摆摆手,“我跟你们一样,也是头一回知道蒲岐这个人!”
众人闻言,又看了看早已成了废墟突突冒着烟气的地窖,一阵唏嘘。
“恨晚!”
就在这时,乔山卿忽然站起来朝着一行人挥了挥手。
“爸!”听到声音,乔恨晚当即站了起来,拍了拍母亲的手便蹿了过去。
乔山卿直言道:“你让佣人们准备点黄裱纸钱和香,咱们去草庐那边烧一下!”
“爸?”一听这话,乔恨晚有点懵。
蒲岐那么对乔家,父亲竟然对他没有怨言?
这让她多少有点接受不了!
“人死为大,多少恩怨都一笔勾销了!快去吧!趁着天还没亮!”
见父亲很是郑重,乔恨晚也不好此时说什么,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回到母亲身边一说,众人全都惊疑的站了起来。
都不太明白乔山卿的用意。
只有宋辞旧点了点头,拍了拍屁股,“也成,是该这么办!宋怡子墨,咱也跟着去看一看!”
十来分钟之后,众人打着手电沿着之前李向南下山的路径缓缓上山。
“向南,怎么回事啊?”
路上,宋怡没忍住好奇,轻声的问了一嘴。
李向南顿住脚,抬头看了一眼乔山卿一家三口的背影,又回头看了一眼山下灯火通明的乔家,叹了口气:“说来也是一笔糊涂账!可这糊涂账,却是沟通不畅造成的!”
原来原名为赵岐的蒲岐,跟乔山卿一样,以前都是西行省的人。
过去蒲岐的父母都是平城附近一座煤矿的工人,因为一次矿难事故,全死在了地下。
那时蒲岐还在上小学,年纪并不大。
他爷爷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自然伤心不已,但也怕耽误了蒲岐的学习,就没将这事儿的原本始末告诉他。
一直瞒着他到了小学结束。
而原来的煤矿因为几次矿难堆积,事故频发,便被政府取缔了采矿资格。
那时正逢私有制改革,当地便让有实力的乔家接手,合作继续开发封掉的煤矿。
是以,后来知道父母死了的蒲岐,就认为是乔家导致了自己父母的意外身故,将仇恨的种子埋在了心里,企图混进乔家报仇。
蒲岐不是煤炭工人,自然不知道那座矿山前后的所有权发生了变更,更不知道其实他父母的身死跟乔家半点关系都没有,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他,就这么在仇恨中成长,受尽了酸甜苦辣和人情冷暖,并执着于置乔山卿于死地这件事上。
蒲岐知道乔山卿特别注重养生,甚至后来自己去拜了名医钻研养生学,确实学到了一点本领,于是趁着乔家在四处寻医问药的档口来到了乔家。
这才闹出了这些年里,乔山卿几次死里逃生的事故。
确实都是蒲岐所为。
听到这个鲜为人知的故事,众人也是无比唏嘘。
要说无妄之灾,那也真是无妄之灾了。
因为蒲岐报错了仇,差点让乔家覆灭。
至于乔山卿为何这么多年不报案,他是真没想到有人在暗地里对付自己,乔山卿总是认为自己好不容易得了个女儿,花光了自己所有的运气,所以出事故也好、命悬一线也好,也从没有往这方面想,只当是自己运气不好,老天爷总是在考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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