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则》往前一推:“格佛贺吃的药肯定有问题,或许这?药方是能够助妇人?有孕,但是伴随而来的坏处如今你?也看到了。”
“我肯定是不会吃这?种东西的。”祝兰摇摇头,“我都有小四和小六了。”
“不过你?们都是从哪里听来这?江南秘药是佟府给的?”
舒舒原本紧绷的小脸缓缓放松:“皇贵妃不是见红了嘛,万岁爷就恩准佟家夫人?偕同皇贵妃的妹妹进?宫陪伴了。据说是在进?宫的路上佟夫人?和女儿?说的,当时她们讲得也很小声,只不过有个小太监耳朵比较尖,这?件事情就这?么传开了。”
“这?种事怎么着也要到景仁宫再说吧。”祝兰连连感叹,“佟夫人?也太不小心了,不应该啊。”
佟夫人?自然不会这?么不小心,她最小心谨慎不过的一个人?,哪里会在紫禁城的宫道上堂而皇之地说这?种掉脑袋的话。
这?个消息是钮祜禄贵妃放出去的。
*
永寿宫。
钮祜禄氏在下棋。
棋盘之上黑白子交错纵横,她一个人?手?执两?棋,下得速度很慢,似乎每一步都在细细考虑,因此战况胶着。
“格格,虽然我们收买了那个小太监将假消息放出去了,但若是佟夫人?和皇贵妃一对,她们不就知道这?件事情是假的了么?”莺儿挑选着插花瓶里的新鲜花束,不解道。
钮祜禄氏轻轻落下黑子,那张柔美的脸蛋上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这?件事情是真?是假又不重要。”
“那什么才重要?”莺儿好奇道。
“佟皇贵妃想信哪个才重要。”
钮祜禄氏将残局一撇,从一旁的书卷中抽出了几本扔到了桌上。
她眨了眨眼,有些?戏谑地望向景仁宫的方向:“她心思多疑猜忌,自然会觉得佟夫人?是故意?的,此时此刻佟夫人?和其妹更会被?解释成想要榨干她最后一点用处的恶人?。”
“可是佟夫人?这?么说对佟家也没有什么好处啊?”莺儿?插好花想了想,觉得怎么想都想不通。
钮祜禄氏微微一笑?:“佟家是万岁爷母家,哪怕他们犯下如此罪过,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罢了,不会伤筋动骨。”
“但是皇贵妃则不然。”
“她当日为了让万岁爷下旨杀了那个孩子,与德妃争抢的情景犹在昨日,万岁爷自然忘不了。咱们这?位万岁爷也是个会多想的人?,他不愿意?责怪母族,这?件事情自然需要一个合适的人?来背......此时此刻还会有比皇贵妃更好的人?选么?”
莺儿?愣愣地看着垂眸轻笑?的钮祜禄氏。
“皇贵妃是万岁爷的表妹不假,可是他又不是只有一个表妹。”
钮祜禄氏轻咳一声,她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
“这?不又有一个表妹要进?宫了么?”
到时候皇贵妃不愿意?将自己的位置拱手?让人?,她的那位有着满洲姑奶奶作风的妹妹看样子也不像是什么软柿子,佟家的人?狗咬狗,那才?有好戏看。
钮祜禄氏确实懂得揣测人?心,至少目前看来,皇贵妃正处于一个极度痛苦的状态。
一面她不愿意?去猜忌自己的母亲和妹妹,一面她又对自己当下的情形有着深刻的了解,因此如今的景仁宫内就出现了一种很尴尬的场面。
三人?面面相觑,却无一人?讲话。
整个宫都像被?冻住了。
佟皇贵妃坐在上首,她苍白着脸一言不发地看着下首坐着的母亲和妹妹,感觉恍若隔世。
本该是亲人?重逢的时刻,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是啊,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佟夫人?毕竟年?长许多,又是二人?的母亲,无奈之下只好由她来打破僵局。
“娘娘看上去清减了许多,可是近日来哪里不舒服?太医可曾看过,有说什么吗?”
“劳夫人?挂心了,不过是怀孕的妇人?都会有的毛病,无甚大碍。”
佟皇贵妃原本冷凝的面容终究还是没有坚持住,变得逐渐柔和下来。
她叹了一口气,面色复杂地看向依偎在母亲身旁的女孩。
那女孩才?十二岁,却已经长得很高了。可能是因为经常骑马射箭的原因,所以身子骨看起来十分健康。
她的皮肤是那么白嫩,两?颊上布着健康的红晕,眉眼间与姑姑是那么的相似,几乎算得上是如出一辙。
怪不得阿玛哪怕舍弃她这?个女儿?都要将妹妹送进?宫来。
佟皇贵妃按捺下心中的嫉恨,攥紧了手?里的绢帕轻声道:“玉录玳都长这?么大了,过来给长姐看看。”
“我不叫玉录玳,我叫静姝。”
佟静姝的声音已经逐渐褪去女童的稚嫩了,慢慢地向少女的清脆靠拢。
她飞快地抬头看了长姐一眼,只觉得上面的妇人?哪里还有待字闺中时的飘逸灵动,那张面容凹陷的脸让人?看起来无端多了几分恐怖,根本不如自己好看。
静姝?
佟皇贵妃一怔,随后不解地望向佟夫人?,露出一个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