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马路边,吃得嘴边全是白?色的奶油。
葛雯走后,再也没有人为她推开那扇蛋糕店的大门。十多年过去了。这种老式的纸杯蛋糕也早就在高楼大厦的城市里被淘汰。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对?过生日?没什么概念,跟普通的一天没区别,从不主动再跟朋友提起。
11月26日?的前夜,小卖部里的电视画质泛黄,上禾路一带的快递站点在这家老式小卖部,林雨娇下楼拿快递,站在一群坐着的老太太身后,也盯着电视入了迷。
天气预报南方新一轮冷空气过境。
身边擦肩而过一阵刚洗完澡的熟悉皂香。
她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被谁踢过来一把粉色的塑料凳子。
林雨娇抱着快递,安安稳稳坐下,继续看电视。
余光里,瞥见货架对?面那只?拎着一听绿色雪碧的冷白?的手背。
戴着银色的尾戒。
第二天,冷风冻灰了窗外的巷子,阴天昏沉沉压下整栋居民楼。
临近黄昏,忽然?进来一个陌生电话。林雨娇接通,听到的是外婆刘桂玲的声音。
“小雨。”
今天杭南雨夹雪。时而清醒,时而半昏迷状态的刘桂玲,忽然?状态特别好。硬拉着前来打针的那个年轻的实?习护士,絮絮叨叨聊天,问她有没有电话机,她想打个电话。
谁也不知道,刘桂玲的衣服口袋里放着一本很小,又泛黄残缺的电话薄。
她打开电话簿,用手一个字一个字,吃力指着电话号码。
拨给了林雨娇。
“今天是农历十月十四,对?不对?。”
“生日?快乐,小雨。”
拗口的每个句子,说?得很吃力,很慢。
有一瞬间林雨娇愣了一下,怀疑是不是自己在做梦。但?确确实?实?是外婆的声音。
这是刘桂玲自从生病以?来这十年来唯一清醒的二十四小时,把记忆都留给了林雨娇。
记得她,也记得她的生日?。
“今天过生日?,小雨吃蛋糕了吗。”电话那头的声音还在吃力说?话。
“吃了,外婆。”
窗户大开着,风从南吹到北,吹着一整个出租屋房间的破旧空落。
“小蛋糕,白?色的奶油,粉红色的小花......”林雨娇闭上眼,描述着多年前葛雯为她过生日?买的老式蛋糕样子。说?得绘声绘色。
“蛋糕好好吃,外婆。”
她的眼眶被风吹得通红,流眼泪都是疼的。早就没有人陪她过生日?了。
“小雨今天有蛋糕吃就好。”电话那头,刘桂玲在笑。
小雨过得开心就好。
巷子里的路灯渐次亮起。林雨娇挂了电话,趴在窗台前,把头深深埋进臂弯里。
傍晚的风吹起她的乌发,在臂弯的一片昏沉黑暗里,她微微睁眼,看到一丝光亮。
光亮里的小巷,湿漉漉的地面,走过一个很难被忽略的背影。
他脱了外套,右手的指尖勾着脱下的皮衣外套,搭在肩膀上。巷子里网吧闪着灯的灯牌,红绿光线落在他手上的烟盒。
几个混混蹲在巷口,流里流气的笑:“北哥,一起玩一把?”
“上次在台球厅,黏你身边那女的谁啊,身材真他妈带劲。”
“别挡路。”
他像一条谁也不敢惹的疯狗,从那群混混中间走过去。
没有人敢再拦他。
林雨娇目送着祁司北走出上禾路的背影。
整条破旧的老城区街景和他的身影,都被雾风吹开,一点点渗入眼底。
走不出,也望不到尽头。
-
法理学的老师布置的期中考试是要求小组汇报。
晚上林雨娇简单收拾了一下,作为小组的主讲人,回学校参与考试。
全系的学生都坐在大教室里等待老师最后的点评和排名?公布。
“林林,别紧张。”快到他们组了,李竹把她的手腕抓得很紧。
林雨娇点点头,走上去。简洁明了的ppt风格和口齿清晰的逻辑,让第一排一直皱着眉记录的女老师频频点头。
结束汇报,和其?他同学站在讲台边等待成绩的时候。夜间雷雨将来的气压闷湿,站在旁边的女生拍了拍她的肩,把她刚才没忍住,拍了的一些林雨娇汇报的照片发给她看。
“你好厉害。”
照片上的人侧过身望着ppt,黑色短毛衣勾出她背后的蝴蝶骨,头发上银色鲨鱼夹在白?炽灯下发光。
不断破碎,又不断被拼凑成新的血肉。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她随意低下头一瞥,看见是软件推荐的新闻,就想伸手消除掉。
直到看到了“上禾路”三?个字。
本来只?是一群不良少?年在路口打群架,直到有个辍学的人年纪比较小脾气不受控,被激急了拿出了一把刀。
社会影响极其?恶劣。
新闻社配图打了一层马赛克,还能看到马赛克下一片红色的血和满地狼藉。救护车车灯闪烁,躺在担架上的人看不清脸,但?穿着一件血迹斑斑长袖。
林雨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