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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天 也骨 1124 字 5天前

少年无惧岁月长。

可是?二十二岁的祁司北,有没有人告诉他,这片雨天要怎么走。

嘈杂的车厢里,谁的手机在反复作响。

诺基亚的铃声?就像蒙着一层旧年的窗花一样,忽远忽近。

“到现在还是?深深的,

深深的,爱着你。”

小北。

人生路,你就走。

总有一天,从无人问津的漆黑雨夜,走到红日明亮的永昼。

轨道声?音隆隆。身边人写着写着,头一歪趴在小桌板上睡着了,脸埋在臂弯里,胸膛的呼吸规律起伏。

林雨娇盯了他好几分钟,确定祁司北真睡了。好奇抽过他手腕下?压的那张白?纸,偷偷看他写的歌词。

中途回?了一条手机微信。

关掉手机亮着的屏幕那一刻,看到反光出侧后排的那三个中年男人不怀好意的目光。

他们说得不是?普通话,一边看前面的林雨娇,一边交头接耳,总归让人觉察不舒服。

有几句话被?林雨娇听出来了大概意思。

“你什?么眼神,这个美女明明看起来还在读书。一个人来的吧。”

“你一会儿过去问问她哪一站下?。万一跟我们同一站。”

林雨娇低下?头,目光冷淡下?来。生怕他们下?一秒就过来搭讪。

肩膀无意识紧绷。垂落在腿侧的手,突然被?另一只?手抓住。

车窗外冬天的夜晚,明明暗暗。

林雨娇定定抬眼。身边那个趴着睡觉的人连眼睛都?没睁开。

慢条斯理,摘下?自己手上的那枚从不离身的黑色尾戒,闲散套到了林雨娇的那只?手上。

是?无名指。

他握着她的手腕,把她的手重新放在了桌板上。

祁司北睡得碎发半垂,眉眼冷痞。

周围人也只?是?匆匆往这边看了一眼,不敢多看。

那三个不怀好意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知?道了她不仅不是?一个人,还有婚戒了。识趣不再多说一句话。

只?是?她的另一只?手,还尴尬攥着从他那里偷偷抽出来的歌词本。林雨娇遮遮掩掩,努力想掩盖这件事?。

这才想起来,鬼鬼祟祟去抽他压着本子的时候,意外轻而易举得手。

甚至祁司北的手臂分明还微微抬了一下?。

她应该猜到他装睡。

车窗外的旷野有人放烟花,烟火光一下?下?落在雾茫茫的昏暗里。

林雨娇懊悔低头。看自己纤长的指间那只?黑色的素戒,把皮肤衬得青白?。

想起来,人们说只?有这里有一根血管,可以和心脏相通。

素戒上仿佛还有北的体温,全都?融进她的血液里,肆意包裹心脏。

她闭上眼睛,用心感受的那一刻,莫名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

回?到舟川之后,林雨娇确定了过完正月去舟川一家知?名律所实习。告诉了倪雾,以后可能很?少来mist店里帮忙了。

深冬大年三十。她和倪雾在外面逛了一整天看看年货。

回?到上禾路已经晚上十一点半。

倪雾朋友开车送她回?来,车载电视里热热闹闹,在放春晚。

“林林,车上天气预报说十分钟后大雪。”倪雾追下?来,一双高跟鞋追了林雨娇好远。

塞给她一把伞,黑色的水貂毛外套被?雨淋湿,在路灯下?发光:“以防万一。”

车子离开,只?剩下?眼前漆黑的长路和手里温暖的伞。

老城区的农历新年也有一种潮湿霉味。

巷口电线杆上的福字掉了一半,露出原本乱七八糟的广告纸。红色的鞭炮屑,浸泡在墙角的青苔里,陈旧的红绿。

楼下?裁缝店生意冷清。悻悻关门的店主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嘴里不停念叨,好坏都?要过年的。

再苦再破烂的地方,也要过年。

上禾路空气里的破败气息,好像随时可以溺死一个人的一生。

林雨娇握着倪雾给的伞,一个人走过灯红酒绿的夜宵摊。

大排档亮着坏了几个字的灯牌。

门口唯一的一桌上,绿色酒瓶林立,热菜汤汤水水。

几个流里流气的混混围着白?色的塑料桌,时不时碰杯。路人经过都?不由自主加快脚步,匆匆赶路。

放下?筷子的人双手撑在脑后,闭着眼懒懒靠在椅背上。眼前的杯子里啤酒被?其他人讨好一杯杯满上,他也只?是?笑笑照喝不误。

扔在桌上的手机,不停亮起屏幕。

“北哥,接一下?她电话呗。”

“这女的我上次打台球的时候是?不是?也见过,长这样你还不满意啊。”

“你说的什?么话。我们北哥什?么女的没见过。”

任凭那些人怎么说,对面人始终喝酒,看也不看一直无声?振动?的手机。

二十来个电话了。

“程译野那富二代?你认识吗。我听说,北哥跟他关系好。”

“所以他们这圈子一块玩的,什?么场面没见过。”

两个人低声?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