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点点,诡谲道人悬空而起。白幽转身向火海炼狱而行,诡谲道人悬空而行。白嫣儿疑惑起身,婉昀抓住她的手。
“不要过去。若白幽上神想害他,不需要这么麻烦。”
白嫣儿蛾眉蹙首,注视着诡谲道人。婉昀看在眼中,微笑视之,“那道长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郎君的师父。”
婉昀美目交睫,“哦……原来是……师父好。有这种奋不顾身的师父,你郎君真是好福气。”
“我也这么觉得。三位师父中,只有他不反对我们。”白嫣儿惊坐而起,冲向诡谲道人。
婉昀转头,连忙上前阻拦,“别冲动!白幽上神在为他治疗。”
白嫣儿指向一团火焰,“有这么治疗的吗?这么大的火,人受得了吗?”
婉昀不由一笑,“别担心,这是白幽上神独有的治疗方式。而且你看,道长不是没事吗?”
白嫣儿定睛一看,只见诡谲道人闭目享受,神情舒缓。白幽张口,火焰入口,诡谲道人缓缓落地。
白幽一跃而出,诡谲道人撑地而起,“老鼠,别以为你救了道爷,道爷就会对你感激涕零。”
“区区一个道人,你也配。”白幽看向不远处的山洞,丝毫没有将诡谲道人放在眼中。
诡谲道人闻之愤然,“你!”
白幽挥动尾巴,抽打山壁。一只乌鸦展翼而出,飞至白幽身前。白幽抚摸乌鸦,看向白嫣儿。
“走吧!送你们回阳间。”
诡谲道人和白嫣儿相视一眼,乌鸦飞向空中,倒吸狂风。白幽眸光一闪,二人应声倒地。旋即,诡谲道人和白嫣儿被其吸入腹中。
乌鸦振翅,冲向火海,顷刻消失。极光之下,乌鸦出现在黑水之中,横空飞行。诡谲道人和白嫣儿在乌鸦腹中,昏迷不醒。
“醒醒,夫子来了。”一名稚童摇晃朗逸心的肩膀。
朗逸心睁开眼睛,睡眼惺忪地看着夫子。夫子昂首阔步,进入教坊,扫视众人,“众学子有礼。”
学子们纷纷起身,“夫子有礼。”
夫子云手,“学子请坐。”
“谢夫子。”
“昨日,让各位学子誊写的经典,完成否?”
众学子面面相觑,低头不语。一位胖墩高举右手,“夫子,我完成了。”
夫子捋着发白的胡须,走向胖墩,翻阅书本,满意点头,“不错。力透纸背,遒劲有力,做得很好。将书本交上来吧!”
胖墩昂首挺胸,睥睨众人,抱着一摞书本,放在讲案上。众学子纷纷羡慕地看着胖墩,唯独朗逸心满脸不屑。
“王公子不愧是王公子,竟在一夜之间,誊写九本经典。”
“如果我也能像王一文一样,成为尚书大人的儿子,那该多好。”
“以后定要好生巴结王公子,这样一来,我也能按时完成功课了。”
夫子看在眼中,走到朗逸心面前,“朗逸心,你的功课呢?”
朗逸心站起,恭敬行礼,“回夫子,未完成。”
“做了多少?”夫子手握戒尺,怫然不悦。
朗逸心挺直腰杆,“一字未写。”
众人纷纷看向朗逸心,神色各异,有震撼,有担忧,有漠然。夫子挥动戒尺,负手转身。
“朗逸心,可知你养父,为了供你上学,要做多少张饼?要耗费多少时间。”
“两百张。我爹年迈,需七日,才能做完两百张饼。卖出两百张饼,除却家用、还账,所剩无几。”
夫子转身,一戒尺抽在朗逸心的肩膀上,“你既然知道,为何不好生完成功课!”
朗逸心眉头紧皱,面色痛苦,“学生正是因为知道,才一字未写。书本贵重,经典已了然于胸,誊写何用?”
“放肆!一个卖饼之辈的养子,也敢侮辱经典!你给我出去,好生反省!”
朗逸心攥紧双拳,“卖饼如何?养子又如何?你饱读圣贤书,却不知天下大同。你饱读诗书,却不知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你!枉读圣贤书!”
夫子面红耳赤,“你!你要欺师灭祖不成!”
朗逸心不屑一顾,“敢问夫子,师者,何以为师?”
夫子强压怒火,“传道、授业、解惑,可为人师。”
“再问夫子,王一文前日交给你的是何物?可是金银财宝?”
夫子哑然失声,王一文惊坐而起,“你胡言乱语!”
朗逸心嗤之以鼻,“再问夫子,你将坐席分为三六九等,九本经典整整教了六年,你授的是何业?”
夫子怒火攻心,“你!”
朗逸心放声大笑,“夫子莫急,学生还有一问。六年以来,学生多有疑问,夫子时而回答,时而不答。每逢学生追问的紧,夫子便戒尺相向。夫子,就是如此解惑的?”
夫子挥动戒尺,朗逸心抓起书本挡在脸旁。闷声响起,众人惊骇,朗逸心痛苦不堪。
“我来告诉你,师者,何以为师。”朗逸心扔掉书本,“欲为人师,先正己身。以己身为师,善为人师。万物互为师学,天道也。”
夫子七窍生烟,众人望着朗逸心,皆敬佩不已。朗逸心越过夫子,走到讲案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