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赌?”应龙闻言,忽然合上嘴巴,露出若有所思的怪异表情。
在漫长的囚禁岁月里,他已经懒散到对大多数事物都提不起兴趣,平时基本是用睡觉来消磨时间。
但在此之前,他平生最喜欢的便是打赌和考验人性只是那些回忆都太久远了,久远到他几乎快忘了自己有这个爱好。
另外,还未化形的低阶蝼蚁里,这个人类却是第一个敢和他打赌的。
对于生命中的第一次,应龙又抱持额外的宽容态度,因为第一次往往意味着“值得记忆和回味”,因此他便重新俯下巨大的头颅,打算听听这个人类会提出什么赌约内容。
如果赌约实在没意思,那再弄死他也不迟。
“我要跟你打赌的是。”秋长天沉声说道,“接下来抵达此处的人类,若是面临感情和利益之间的两难抉择,我赌他最终会选择前者。”
应龙的金色竖瞳眯起,思绪已经开始飞速转动起来。
这个赌约,考验的是人类个体的价值取向,究竟是偏向于“重情重义”,还是偏向于“利益至上”。
被考验者,则限定于“接下来抵达此处的人类”,也就是说具备一定的不可预知性。
对方提的这些条件,并没有明显的优势倾向,还算是比较公平的。这个赌约可以答应下来,不过
“可以,那我就赌他会选择利益。”应龙便沉声说道,“但是让他们做抉择的具体考验,内容得由我来定。”
秋长天冷笑起来:
“这怎么行?既然是要赌他的抉择,那么天平两头的感情和利益,起码应该等价等值,且我们双方都认可才行。”
“若考验内容由应龙大人来定,您只需拿出泼天的巨大利益,然后和微不足道的感情放在一起,让他来做抉择,那我岂不是必输无疑?”
“我岂会做这种无聊的事?”应龙不屑地喷出猛烈的火气,将他脚下的岩石烧融了大片,“你若是信不过我,这个赌不打也罢。”
不打赌,也就意味着应龙对他失去兴趣,他的下场是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
于是秋长天佯装表情挣扎片刻,最后不得不妥协说道:
“这个赌我非打不可。既然如此,也只能暂且相信您。”
“我要求的赌注是:若我赢了,您需要释放您的龙威片刻,然后再给我一滴精血。”
应龙闻言沉默片刻,突然便放声大笑起来,震得整座刀山都在颤抖崩裂:
“有意思,真有意思!你居然想要我的精血?你知道,我的一滴没有稀释过的精血,究竟代表着什么吗?”
“你,也敢觊觎?你,也配觊觎?”
秋长天面无表情地道:
“应龙大人如今为阶下之囚,被人放血了这么多年,给我一滴精血又何妨?”
“呵。”应龙戏谑地道,“我可不是被迫放血,而是和你们人类里的某个仙人打赌输了,为了履行誓言才不得不暂困此处,贡献的也都是普通血液。”
“言归正传,你既然有勇气,想要拿我的精血下注,倒也不是不行只是你能拿什么对等的赌注来换?”
“赌注是否对等,难道不是应龙大人说了算吗?”秋长天冷冷一笑,“既然如此,不如您直接开价。”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应龙露出人性化的嘲讽表情,说道,“你身上并无任何能让我看上的东西。”
“若你输了,我便弄死你若你赢了,我可以按你说的去做,并且给你一滴精血。”
“但你亦要答应我一个要求,这样赌注才算对等,如何?”
“可以。”秋长天点了点头。
如果赌输了,被弄死如果不打赌,也是被弄死。
所以赌输了要付出的代价根本无需考虑,重要的是赌赢了后的“一滴精血”和“一个要求”是否等价。
当然,这个问题也不能直接问,因为应龙肯定不屑于事前做出任何的担保。
在应龙看来,光是愿意和脚下这个蝼蚁打赌,就已经是对蝼蚁最大的恩赐了你还想要更多的公平,你也配?
当然,如果应龙知道昆仑镜是什么玩意,大概就会收起这样的轻视之心。
然而他并不知道,因此也就必输无疑。
待凌云破和安知素再次传送离开后,秋长天才驾驭剑光从山后转出,说道:
“看来是我赢了。”
“哼。”应龙明显是有些挂不住面子。
毕竟赌约是他事先答应的,具体考验内容也是他设计的,结果仍然赌输了记忆里就没输得这般憋屈!
唯一的解释,便是刚才抵达此处的那两人,无论是遇到什么样的考验,其反应其实都在对方的预料之中。
“你早就认识这两个蜀山弟子,知道他们修习的是问情流的道统,是不是?”应龙表情不善地问他。
秋长天根本不和他多扯,只是淡淡说道:
“这与我们的赌约无关。还是说,应龙大人打算不认?”
应龙闻言更加恼怒,只能呵了一声,强行找台阶下道:
“我怎会反悔?反正即便是输了的赌约,亦对我有利。”
它折起五色羽翼,金色竖瞳骤然增大,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