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掀案(2 / 2)

君入蛇口 gb 刀尾汤 1581 字 11天前

的台阶下来!

封赤练静静地看了她一会,突然发问:“杜卿,你就这么直视朕,不觉得不妥吗?”她的声音冷冷的,像一把琉璃珠子噼里啪啦坠下来,砸在杜流舸的膝盖骨上,砸得她悚然一惊。圣人站起来了,因为站得高,影子就格外庞大些,它无声地笼罩住了杜流舸。

“把头低下去。”她说。

那双眼睛完全不像是一个少女,甚至不太像是常人,它这样冷冷悬在杜流舸额头上,逼迫她不得不低头。

“杜凌瑶纵使家奴冒称官吏,在城中大行搜捕之事,以官位之便寻私仇舊怨。”封赤练走下来,绕着杜流舸 字 字慢慢地念,“朕怎么也想不明白,谁给她的权柄去追捕没有通缉的人?又谁给她的权

柄让她手下的人佩刀夜行?"

封赤练的手轻轻按在杜流舸的发顶,指甲抵在头皮上带来轻微的痛意。她就这么不轻不重地按着她,不让她直身也不让她抬头低头。"朕想了好久,然后突然想起来。"“卿这个母亲,是很喜欢盯着朕的脸看的。”

她的手上骤然用了力,杜流舸几乎是被按趴下去,错愕和难以置信一齐从咽喉爬上头顶,她几乎不能理解眼前的一切。

圣人就这样轻巧地掀了桌子?上一次她看她时,圣人还是游移惶惑不安的孩子,可这一刻她如此游刃有余,根本不是任何人能教出来的。

可是,她掀了桌子之后呢?她把杜家压进泥土里,手里还有谁能用?梁知吾纵然学生多,但立场也鲜明,朝中不是所有人都与她一道。这一步棋下完,下一步棋圣人想怎么走?还是说,她只是在恐吓?封赤练给了她答案。

“朕知道卿是日夜操劳国事,”她忽然换上了很温和的口吻,“所以疏于治家,才让小杜卿行事轻浮了些。”“朕不怪卿——怎么会怪卿呢?思来想去,卿不如再归家一段时日,整理好家事再归朝堂吧。”

在杜流舸错愕的眼神里,封赤练轻轻补上了最后一句:“这段时日还有聂卿,连卿和梁卿,卿大可放心。”

就在这一瞬间,跪在那里的中书令意识到,并不是眼前这个无害的孩子长成了怪物。

是一个怪物突然从泥土下起身了。

天又暗下来,好像要落雪。

杜府的下人们打点着衣物预备一会送出去,请空比牢狱好很多,大娘子犯的又不是死罪,自然不能让她被冻着饿着。杜玉颇从垂花游廊李出来,看着他们忙忙碌 地与自己擦肩而过,杜焕郎跟在他们后

面,眼睛里似乎有些泪水。

一看到杜玉颇,他就赶紧靠了上来:“二兄!”“你自朝上回来了吗!有长姊的消息吗?”

杜玉颇很淡地笑笑,拍拍杜焕郎的肩膀,把他晾在一边,向着堂屋去了。

上首还是坐着人,这次从杜凌瑶换成了杜流舸。她被停职回家思过,是仅次于罢相的严重处置。杜玉颇照旧很温顺很沉默地站在一边,等着母亲开口。屋中间的熏炉要熄灭了,他想去唤下人,却听到母

亲的声音。

"越星之前在京中搜查缇骑的事情,你知道吗?"杜玉颇敲敲门框,唤下人进来加了炭火。

“回阿母,知道。”他平静地回答。

"为什么不告诉我?"

下人换了炭火就退下,留杜玉颇站在炭火前,那一闪一闪的火光照亮了他半边身形。“您说要我辅佐长姊,听她安排,我就这么做了,不知道这种事还要告诉您。”

屋里陷入沉默,只有火苗燃烧的轻微沙沙声。

你是有意为之?”杜流舸看向自己站在火光边的儿子,杜玉颇伸出手,橘色的光就把他白皙的指尖映红。他搓着手,突然转过头,很腼腆地对着母亲笑起来,好像做了一件很不错的事情,等着长辈夸

奖那样,

"是的,母亲,"他说,“她活该如此。"

“您一直这么纵容阿姊,也应当预见到今天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