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很快就会忘记你了。”
思绪拉回现实,一转眼,花野井千夏便已经在THE CROW&CROWN 酒吧工作了半个月。
田中勇一郎对她还算客气,因为酒吧这绝佳的地理位置,平常并没有什么客人来,简直是白拿工资养老的风水宝地。
这位头顶略显稀疏的前辈深谙在组织的生存之道,闲着没事时就会和花野井千夏吹一吹他当年的英勇事迹。
“你别看我现在这样,当年我也在特别行动队呆过,差点就加入行动组获得酒名了呢。琴酒知道不,就是你之前辅助出任务的那个杀神,他刚加入组织获得酒名的时候,我……”
嘎吱——
未吹完的牛被突然的开门声打断,在看清来人是谁后,田中店长瞬间卡壳了。
“咳,后厨有那个什么,吧台就交给你了,花野井。”
看着田中店长面色僵硬地飞快逃离现场,花野井千夏不明所以地眨眨眼,转过头,果不其然地见到了琴酒和伏特加。
有一段时间未见,他们两个依旧是那副老样子。
一身黑衣生人勿进,一个没头脑,一个不高兴,简直是绝配。
尽管内心嘀嘀咕咕,可花野井千夏的面上依旧是那副毕恭毕敬的样子,笑着朝两人点头致意后,便负起了身为一个调酒师的责任。
“二位想要喝什么?”
琴酒要了一杯威士忌纯饮,伏特加则让花野井千夏帮他随意调一杯。
顶着两人的注视调完酒,轻轻将酒杯放到桌面上,花野井千夏正准备很有眼力见儿地撤退,给他们留下单独交谈的空间,却见琴酒微微抿了一口酒,倏然皱起了眉头。
“你是不是不喝酒?”
酒吧内只有他们三人,伏特加正“吨吨吨”地喝着他那杯特调,想也知道不是在对他说,那就是在对自己说了?
花野井千夏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酒架上的那瓶威士忌——也没(四声)过期呀?
没有办法,她只好老老实实地承认了自己确实不怎么喝酒。
闻言,琴酒淡淡地抬起眼,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你的酒,没有灵魂。”
听见这话的花野井千夏???
那你去喝灵魂呗。
不是,你小子是来找茬的吧,这是纯饮,不是特调,就是直接把威士忌倒进杯子里,谈什么灵魂啊?!
短暂的错乱过后,摁住即将崩溃的理智,花野井千夏飞快清醒了过来。
她现在明白这份工作难在哪里了,平常就算再轻松,甲方一来,她就得装孙子,还得满足对方那无理取闹的要求,不能说一个“不”字。
因此,她只能微笑点头并且诚恳道歉。
“抱歉,那我再给您调一杯?”
目光从花野井千夏的脸上一寸寸划过,琴酒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这次换成水割吧。”
花野井千夏……
你【哔——】,你【哔——】【哔——】,还水割,我看你【哔——】!!!
“好的,请稍等。”
何谓水割?
这是喝威士忌的其中一种方法,先在杯中加入冰块,再以1:2.5的比例加入酒和水,一直搅拌到杯子外侧有冰霜挂壁,整个过程持续15-20分钟,堪称调酒师的噩梦。
如果你恨一个调酒师,就让她/他去调杯水割吧。
不知何时,空气安静了下来,只有冰块与杯身不断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在室内回荡。
秉承着干一行恨……爱一行的职业精神,花野井千夏这半个月来闲着没事就会研究一下如何调酒,试验品自然是田中店长,反正那是个酒蒙子,喝多少都乐意。
期间她自然也试过“水割”这种方法,结果很是惨烈,她的胳膊差点废了。
二十分钟过后,花野井千夏面不改色地换了只手,将刚完成的水割威士忌递了上去。
“请用。”
诺,你要的灵魂,喝呗喝呗,谁能喝得过你呀~
琴酒接过酒沾了沾唇,这回总算没有再扯淡,而是老老实实地闭嘴喝酒了。
放在身侧的手控制不住地轻微颤抖,花野井千夏微微垂眸,不以为意地用另一只手按住,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转头看向坐在另一边的伏特加。
“伏特加大哥,那个……上次的活动经费还剩很多,我应该怎么还给你呀?”
伏特加……伏特加懵了。
好新奇的问题,这还是他加入组织以来第一次听到这种疑问,怎么说呢,有种在正规公司上班的错觉。就在他思考着该怎么解释这笔经费相当于另一种形式上的补贴时,身边人动了。
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轻晃,隔着一层冰霜,琴酒墨绿色的眼睛显得更为冷冽。
他没有看伏特加,也没有看花野井千夏,只是将杯子放回到吧台上,留下一句“你的小费”后,便转身径直走了。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让现场另外两人都愣住了,眼见自家大哥已经走出酒吧的大门,伏特加赶紧跟了上去。
转眼间,整个酒吧就只剩下花野井千夏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