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五官的轮廓,再配上一副黑框眼镜,稍微注意走路的仪态和气质,看上去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略长的蓬松黑发垂在脸侧,黑框眼镜下是一双明亮的蓝色猫眼,整个人既清爽又干净,年轻了至少五岁。
“倒是不难受,就是有些奇怪。”
对着镜子摸了摸下巴,看着这样白白净净的自己,诸伏景光总觉得不太适应。
“好像在看着一个陌生人,没想到只是稍微调整了一下五官,给人的感觉竟然会这么不同啊。”
“我借鉴了最近电视上流行的草食系男主形象,这样多好啊,水灵灵的跟个大学生似的,保管不会有人认出你。”
荣获花野井千夏的水灵灵评价,诸伏景光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微微一笑,紧接着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极轻极轻地叹了一声。
“零也认不出来吗?”
作为“已死之人”,诸伏景光明白花野井千夏的谨慎,不管是她偷偷救下自己还是他要查出警视厅中黑警的行动,都是秘密中的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安全。
可零那晚也在天台上,看着自己被带走后从此没有任何消息,他大概才是最难受的那个人吧。
闻言,花野井千夏沉默了许久,才再度开口道:
“我之前和降谷见了一面,他把你很有可能已经牺牲的消息告诉给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才好。”
花野井千夏不担心降谷零会撑不过去,卧底一向有着最坚定的意志,她只是无奈于自己明明知晓真相,却不能告诉对方,让他好受一点。
同伴兼好友人间蒸发,唯一能够分担痛苦的人就只有她。可降谷零却没有这么做,他一个人扛下了所有,等到这件事平息下来之后,才平静地告知花野井千夏这个消息,将刚刚愈合的疤痕,再撕出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除了降谷零外,琴酒和赤井秀一也隐晦地打听过诸伏景光的去向,自然不可能直接去问BOSS,那就只能问渡边川了。
这小子给的答案简单又干脆,拉净了仇恨值——
【叛徒的下场不就只有那一个,废话别来烦我。】
自从知道诺亚方舟系统接管了组织,花野井千夏变相成为黑衣组织真正的BOSS后,渡边川表现得那叫一个无法无天,看得花野井千夏都眼红了。
要知道,她为了维|稳原世界线,都不敢出去乱装X,在琴酒那些人眼里,她依旧是只小虾米。
好烦,赢了不装,等于白赢。
啧,当初没仔细考虑,中了世界意志那只老狐狸的圈套了!
心理活动太过丰富,当花野井千夏回过神来之时,室内原本略带悲伤的氛围已然散得差不多了。
随手丢给诸伏景光一瓶特制药水,花野井千夏一边指导他该如何卸去伪装,一边开始了自己的胡言乱语。
“放心吧,降谷没那么脆弱,改天我有时间借个肩膀给他哭哭,琴酒发现了也没关系,就说是前男友求复合不成,痛哭流泪。你要是担心自己的伪装不够成功,这段时间多和田纳西呆在一起,学一学他身上天真又愚蠢的气质,绝对能够瞒住降谷……”
诸伏景光……诸伏景光轻笑一声,满眼温柔地看着花野井千夏,轻轻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
敏锐如他,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花野井千夏抗拒的态度,然而没关系,他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让对方习惯自己的存在。
*
当诸伏景光肩上的伤已完全不影响日常活动,并准备用新的身份重新回到东京之时,山上的樱花开了。
粉白的樱花轻柔地落下,落英缤纷,像极了去年的那场初雪,又落在了今年。
为了不让诸伏景光一个人在山中别墅呆着太无聊,花野井千夏偶尔会来看看他,住几日后又回东京,顺便给他带点想要的东西。
这种感觉分外奇妙,有点像是古代的狗大户,在外面的宅子里金屋藏娇。
意识到这点后,花野井千夏整个人都不好了,为了缓解这种尴尬的氛围,每次来都必定拉上渡边川或统子,这次也是一样。
“呵,你一定猜不到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天色尚早,渡边川捧着个计算机坐在沙发中,眼下泛着的淡淡乌青,因白皙的肤色而显得愈发显眼,一看就知道又是整晚没睡。
花野井千夏刚起床,脑子还有些迷糊,懒懒打了个哈欠后,径直把自己摔进了沙发里。
“我知道啊,莱伊其实是FBI的卧底,昨晚联合FBI其他成员,想要秘密逮捕琴酒,结果被朗姆发现了,对吧~”
赤井秀一会这么快就动手,而不是继续潜伏下去,想办法引出乌丸莲耶,这几乎是一件必然发生的事。
诸伏景光曾和花野井千夏提起过对方,并拜托她想办法引导降谷零知道赤井秀一的真实身份,她还在想该如何拖着这件事呢,赤井秀一就先出事了。
诸伏景光被抓到后,琴酒并没有完全死心。
谨慎和多疑的天性让他在一遍又一遍地复盘过后,决定继续调查那几名曾经保护过西蒙斯的FBI。
毕竟谁说组织内的叛徒就只会有一个的,若真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