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大家分了吧。”
“是。”
一边应着,罗青脸上也浮出笑容,道:“帮主又给大家发好处,大伙听了又能高兴好一阵。”
要知道,这三百斤药酒,可都是得自于臧子高的私藏,都是高品质药酒。
按照耿煊与魏万宗等人谈好的单价,需得三十四两才能买到一斤。
这三百斤若是卖成银子,就是一万二百两。
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耿煊随意的轻轻点头,并没有往心里去,而是在琢磨另外的事,一边想,一边道:
“这些药酒具体如何分发,你和王襞、丁勇、滕宇他们商量一下。
不过,有两点我要单独说一下。”
“您说。”罗青坐直了身体。
“第一个,这次分发,就不要分帮内帮外了。
洪铨、程辉、谢航还有他们的家人,还有卫阳、俞泽他们,都尽了他们的力,不要把他们落下。
也别搞什么区别对待,尽量按照各人所做实际贡献来安排。”
“再一个,你刚才说改装马车,却是提醒了我。
上一次百源集一行,主持了马车改装,后来又主持了木排制作的钱栋,应是有一份额外贡献的。
当时我还想着事后给他一些额外的奖赏,后来事情多,就给忘记了。
你就趁着这一次的机会,给此事做个收尾。”
“……是。”罗青起身应道。
这一刻,他莫名有些触动。
这和因帮主种种非人的表现而带来的触动不同,看上去,都是一些很细枝末节的东西,却总是很莫名的能击中精神上的某一个点。
让人忍不住情绪翻涌。
上一次,是帮主对已成残废的张明的额外关注。
这一次,是一件本来已经过去了,时隔许久之后才想起对某个人的贡献处置欠妥的事后弥补。
罗青自认为已经足够“斤斤计较”了,由他记录的账目,能够精确到一文钱。
可就是对细节如此看重的他,每次听到帮主说起这些,也会忍不住反思:
“为什么这样的事情,我就没有注意到呢?”
答案也很简单,不是因为他不够细致。
而是除了苏帮主,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都默认为这些并不是问题。
……
过完忙碌的十月,当时间进入十一月,耿煊清闲了下来。
初一这天,耿煊从魏家消失了一整天。
时隔半月之后,他终于再一次返回了常平坊。
他本以为这么久没有露面,定要给出一番说辞才成。
却不想,对于他的再次出现,根本没有引起任何的注意。
偶尔看到一人,都是行色匆匆。
曾柔,陈小钰都不在家。
经过了解之后,耿煊才从另一个角度,知道自己的行为,在八家里坊掀起的波澜到底有多大。
为了不引起集市的动荡,从而惹来有心人的关注。
无论是那五十万斤木炭,还是超过十万斤精粮,都是八家里坊在保证对集市的正常供应之外的额外支出。
这在耿煊看来,真不算多。
五十万斤木炭,也就二百五十吨而已。
十万斤精粮,也就五十吨的量而已。
可重点就在这个“额外”。
这是正常需求之外的需求,还要在短短半个月之内满足供应。
各坊许许多多往日里和木炭不打交道的人家,都加入到了伐薪烧炭的行列之中。
这十万斤精粮,同样是在里坊各户人家计划好了过冬储备,将余粮卖给米行之后多出来的“计划外”供应。
这些粮食,里坊同样不可能去康乐集采购。
里坊的做法就是,先从各户人家匀出足够的数量送到万福坊魏家大院,供他使用。
而抽调之后,面对存量不够过冬的情况,各家里坊自然只能将主意再次打到赤乌山这个宝库。
于是,在秋猎结束还不到一个月之后,各里坊又悄悄小规模组织了一次小秋猎,将不足的部分从赤乌山找补回来。
这当然不是没有代价的。
这很可能让明年的秋猎收获下降,靠山吃山的里坊,对于“可持续采攫”都是非常理解的,都会尽可能避免涸泽而渔的断根式狩猎和采集。
狩猎时,会放过幼兽,采集时,会有意识的为明年留种。
这一次,为了满足他的需求,各里坊都稍稍破了一次例。
而做这一切,还是里坊人手严重不足的情况下。
要知道,为了确保那从康乐集出发的车队的安全,除了明面上安排的康乐集各坊都知道的力量人手,各坊还暗中派出更多人手沿途护送策应。
比如常平坊,就有近半猎队参与进了此事。
陈铮现在就领着他那一支猎队的成员暗暗跟随在车队周围。
对于康乐集周边的八家里坊来说,每一次与耿煊的交易,固然都能得到丰厚至极的回报。
可每一次将数十万两,乃至上百万两的现银交给耿煊,取走相应的货物,都是一次梭哈式的豪赌。
容不得出一点岔子。
只要出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