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下,正午的孟家村村道上,来往的村民很少,没啥事个个都躲在家里不出门。
得益于家家户户高高的围墙,孟盛带着一马车东西进村,竟没引起旁人的注意。
安安生生的到了冯宜家门口。
迅速卸了一堆东西,又麻溜的往自家去。
陈红杏正躺在凉席上摇着扇子跟身边的男人叨叨。
“你说老二这死小子跑哪去了?
好几天没回来了,要不明儿个你去县城里找找?”
“说得简单,那么大个县城我去哪找?
老二都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了,有手有脚的还能在外面饿死咋的?
过不下去了,人自然就回来了,又不是不知道回家的路!”孟成林闭眼回道。
陈红杏正不满的想拿扇子打人,就听到门外孟盛的喊声。
“爹、娘,大哥,小弟,我回来了!”
这下陈红杏也顾不得跟男人闹了,麻溜起身出屋,想瞧瞧几天不见的儿子是不是瘦了、遭罪了?
同时所有歇午觉的人都麻溜起身出屋。
孟盛卸了东西,结了车钱,目送马车哒哒走远,回头就见到一圈因为吃惊张大的嘴,瞪圆的眼。
孟成林率先反应过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院门口,扒拉开孟盛,伸出脑袋左右看,见两边的村道上没什么人,回头对院里呆愣的几人低声喊道:“搬东西啊,一个个的傻站着干嘛?”
几人闻言,瞧着穿得人模狗样的孟盛,跟地上一堆价值不菲的东西,心惊胆战的麻溜干活。
一通忙乱,很快所有东西都摆在了堂屋里。
白天虚掩的院门被孟成林上了门栓。
一家子跟看迷途少年似的盯着孟盛。
陈红杏捂着心口,痛心疾首的问:“老二,你老实交代这些东西哪来的?”
孟成林接话:“快说,我们看看能不能还回去,咱们做人穷点,苦点没事,可不能拿不该拿的东西!”
老大孟超也道:“二弟,堂哥、堂伯他们刚进去,你可不能学他们!”
孟强是唯一没出声的人,不过看孟盛的眼神也写满了质疑。
孟盛:········。
好吧,衣锦还乡成了违法犯罪的嫌疑犯。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才把自己在城里干的事情说了。
不过适当增减了一些,比如把自己赚的钱减一些,把刚开始收干货的难度增添一些。
反正一通叙述后,家里一个个的都信了,然后松了半口气。
至于剩下半口气是对政策的不放心。
陈红杏道:“投机倒把眼前虽然抓得不那么严了,但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这政策跟天气似的说变就变,以后你还是安生在家里待着好好种地,总少不了一口饭吃!”
孟成林附和:“日子能过就行,要是家里有钱了,再遇上划分成份、割资本主义尾巴啥的可不好!”
老大孟超跟着点头:“就是!爹娘说得对!”
老三孟强长期在县里待着,想法要与时俱进些,他道:“应该不会了。
如今县里做生意的不是很多但也不少。
就我们学校门口的店铺,听说好些还是县里、学校领导亲戚家开的。”
一席话让原本坚决反对的几人又有些动摇了。
毕竟钱这东西,没人不爱。
一番思虑过后,孟成林下结论:“老二可以去县里继续倒卖干货,但摊子不要铺大了。
就小卖小卖的赚点小钱就行,别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村里这边也不要跟大家说老二是去城里做生意的,只跟大家说是去了工地打工赚钱。”
凡事稳当点好!”
事情就此定下了基调,孟盛本来还打算着这次回来让父亲、大哥跟着去县城帮忙收货卖货的,如今彻底没戏。
不知道后世世道变化的家人们,胆子还是有点小 。
陈红杏见事情商量完了,忙指使孟盛去把一身让她眼疼的衣服换了。
嘴里嫌弃的叨叨:“那白衬衫就不是我们农村人穿的,易脏还不好洗。
裤子就不说了,脚上大热的天就该穿草鞋,省钱还凉快,皮鞋费钱不说,也不怕把脚捂出痱子。
真是挣两个钱都不知道自己姓啥、根儿在哪儿了!”
一边说话一边把堂屋里堆着的东西能收的都收进了自己卧房的大立柜里。
家里其他几个男人眼馋的看着自己的衣服鞋袜,好烟好酒被没收,也不敢吱声,只眼巴巴瞅着。
陈红杏收拾完能放的东西,然后对着几篓子鱼虾、猪肉发起了愁。
这大热天的,猪肉还能熬油泡着,鱼虾不吃估计不到晚上就都臭了。
想了想,咬牙忍痛道:““老大,提两条鱼去你岳家走一趟,顺便叫你对象晚上过来吃饭。
老三带两斤虾跑一趟你大伯家,让你爷奶过来吃饭,记得提个篮子,回来时多摘点地里的蔬菜。
孩子他爹,拿点鱼给大娘他们送去,大爷听说这两天躺床上都起不来,修了那样几个子孙也是前世遭了大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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