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同起身,咧嘴一笑,“多谢桂娘子。”说完就把清爽热乎的巾子往脸上抹,想不到他书同也有被人伺候的一天,感觉真是老好了!
香桂被谢,局促的站在一边,听到卧房门动静,又连忙去伺候小主人,真是忙得脚底生风。
书同对着她背影道,“夫人,她挺勤快哈!”
程迎珍认同,笑着点头:“还行!”
三月初,阳光普照,春风和熏,万物生长,天气渐渐暖和起来,苏若锦换下笨重的厚袄,换上轻薄的夹袄从房间出来,走到程迎珍面前,搬个小凳坐下,让娘给她梳髻,没一会儿,插上精致珠花的漂亮双丫髻就好了。
一个粉嘟嘟的小娘子就跟从画上走下来似的,眉眼精致,一脸婴儿肥,程迎珍忍不住捏了一把,真是惹人爱的很。
杨四娘见苏夫人捏,她也凑上来捏一把,“哇,好多肉!”
气得苏若锦拍她手,“你比我更多肉。”
杨四娘比苏若锦还胖些,脸上的肉当然更多些。两个小娘子打打闹闹热热络络手搀手去了杨家。
苏三郎在后面急叫:“阿姐,容姐姐等等我……”
没一会儿,院子里彻底安静了,程迎珍笑着摇头,朝边上摇篮看看,“到明年,你也要追三哥了,是不是?”
春风吹拂,花香满园。
还没到正堂就听到女儿的叫唤声,“娘,我把阿锦拉过来啦!”
小女儿整天快乐的叽叽喳喳,杨夫人欢喜的摇摇头,直到女儿扑到她怀里才唬一眼,“过了年都七岁了,能不能像个小娘子!”
“嘻嘻……”杨碧容直朝娘香喷喷的怀里钻,都是娘亲的道味啊,整个人更欢喜快乐了。
苏若锦规规矩矩的喊了声:“夫人好!”
杨夫人抬起头,“我听阿容说你想找个练家子妇人?”
她点头:“夫人有吗?”
“妇人没有,倒是有个十二三岁的小娘子会些拳脚功夫,只怕年龄小功夫不到家耽误你家的事。”
昨天跟阿容说练家子妇人其实就是那么一说,真要把人请回来,还真大才小用,实际上苏若锦想找个稍有点拳脚功夫的丫头平时出去作个伴,省得提心吊胆。
杨夫人说的这个正合她心意,“不知她现在在哪里?”
“人在我娘家郑国府。”
若是寻常杨夫人不会跟一个孩子多讲什么,可跟苏家接触知道苏二娘是个小当家,便把会拳脚功夫的小丫头来历给她讲了讲。
“三年前,我哥哥出巡,在途中遇到商队镖师与山贼火拼,有镖师死了,家人来收尸拿商队抚恤银,其中一个镖师父母兄弟把银子捏在手里不给镖师妻子女儿,妻子当场改嫁,留下一个孤零零的女儿,我哥哥看着可怜便带回了京城养在国公府里做了个小丫头,这丫头脾气古怪,不肯跟人讲话,早晚都在院里练拳脚,院子里的丫头婆子都不喜欢,所以听容儿讲你想找个会拳脚功夫的,便想起了她,不知道我讲了这么多,你还想要吗?”
苏若锦点头,“夫人的意思是,她没有卖身契,是个自由人是吧?”
小娘子果然通透,一听就听出来了,怪不得小小年纪能当家,再看看自家女儿,站在她腿边懵懵懂懂什么也不懂,暗自失笑。
“你想要,我就去趟娘家,我把她带过来让你看看,要是你们有缘,就算你雇佣的了。”
“好。”苏若锦道,“那就麻烦夫人走一趟了。”
苏若锦一边等杨夫人回娘家带回会拳脚的小丫头过来,一边等帮闲花平那边的情况,看她天天在巷子里玩耍,实际心思早就飞到这两件事上了。
书同天天朝外奔,悄悄打听那户人家的情况,一连几天都没动静,直到三月十六早上,他离开早饭摊子再次去打听那铺子情况时,巷子口里里外外都围着人,他挤进去一看,哎哟喂我滴个乖乖,那间二娘子看中的十多坪铺子房屋顶已经被烧焦了,只余四面墙的空壳子。
再看看后院,也被火燎到了,熏的乌七八黑,里面的东西也烧的烧、焦的焦,狼籍一片,不堪入目。
书同:……
他傻眼了,这还能买吗?呆站半刻,突然转身挤出人群,拔腿就朝家跑,一到院门口就喊,“二娘子……二娘子……”
苏若锦正在廊下跟苏三郎玩跳格子,听到叫声,连忙下了回廊台阶,“书同叔,怎么啦?”
书同跑得太急,喘的说不上话,“齐……齐家失火了,烧的不像样子,那个花小弟办事不行,这铺子咱们买不了。”
烧了?那人看着那么猴精,就给她办这样?
苏若锦不死心,提起小裙角就朝西桥巷跑,书同马上追过去。
主仆二人跑的气喘八哈,到达齐家院子时,有个手持拂尘的老道正在焦院前摇头晃脑,“宅火火宅,人火火人,宅人人宅……祸人居祸地,祸地居祸人,福地福人居,福人居福地……”念个不停。
围观之人忍不住打断老道士,“道爷,你老神神叨叨的能不能说个明白话,你就说姓齐的还能不能住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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