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水丰跑了,而且跑得无影无踪,连他的家人都不知他去了何处,韩牧只能下了拘捕文书,在县衙大门前的公告墙和城门口贴一张,然后给刺史府及附近几个县发几张,让他们配合拘捕。
不过薛县尉让韩牧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因为洪灾,现在外头流民多,许多县城对身份勘验并不严格,马水丰只要略作遮掩便能蒙混过关。”
韩牧:“那就再查一查陈先生和马水丰的邻居亲朋,总得知道马水丰和陈先生有什么矛盾,非得害人性命不可?”
薛县尉应下。
韩牧将此事交给他,瞥眼看见赵主簿,他立即把人招来,“赵主簿啊,你也得对县务上上心,这碑文都刻了几天了怎么还没刻出来?”
赵主簿:“……大人,这是细致活儿,已经吩咐了工匠抓紧时间,才几天功夫,没那么快的。”
“那就组织人出去犁地下种,”韩牧道:“赶紧把分下去的种子撒下去,你不要整天这儿晃晃,那儿晃晃,你看全县上下都这么忙,你好意思清闲着吗?”
再没有比韩牧看上去还清闲的人了。
赵主簿觉得他找他麻烦是为了给顾君若出气,就因为他们这两天相处得有些不愉快。
于是赵主簿提议道:“大人,劝课农桑是县令的责任,改农令这样的大事还需要您亲自去才好。”
韩牧蹙眉。
一旁的顾君若听了点头,“对,劝课农桑的确是你的责任,我们上任许久,也该到各村去看看情况了。”
韩牧忍不住凑到她耳边小声的道:“我们没钱啦。”
顾君若:“这和钱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他们受了灾,我们去看他们,不得给东西吗?”
“你已经发了赈济粮。”
“那……也没多少,”韩牧扭捏道:“还是要买些东西去的。”
顾君若想了想后道:“带些农具?”
她道:“有些人家贫困,没有农具,得了粮种,再有农具,耕作就方便高效多了。”
韩牧惊呆:“种地的农民,连农具都没有?这不和上了战场的士兵没有刀剑一样扯淡吗?”
顾君若:“但这是事实。”
韩牧捂住胸口,“我的子民竟然如此的贫穷。”
顾君若和贺子幽一起看着他,等他决定。
韩牧最后咬咬牙道:“去就去,只当时鼓振士气了。”
顾君若笑着点头。
“不过我们得赚钱了,”韩牧和俩人道:“再不能坐吃山空,我的子民这么穷,县衙这么穷……”
想想眼前就发黑。
顾君若:“和刺史府要钱。”
贺子幽:“不然还是写信回京城再要一笔钱吧。”
“你们说的都没错,刺史府总得出钱,我们义县也是江陵府的一份子啊,”韩牧道:“也得和我爹再要一笔钱,权当是赚钱的本钱了。”
“本钱?”贺子幽问:“你要做生意吗?”
“除了做生意,还有什么事是能快速来钱的?”
贺子幽摸着下巴道:“打家劫舍?”
韩牧眼睛一亮,大乐:“剿匪!”
顾君若给他们泼了一盆凉水,“义县的匪全是活不下去的百姓上山落草,你能从里面剿出什么东西来?而且你有兵吗?”
韩牧想也不想道:“距离义县三十里外的关卡不就驻守着沔州驻军?”
顾君若:“驻军将军叫江信。”
韩牧:“……这个名字熟悉到令人厌恶呀,此江信应该不是我们以为的那个江信吧?”
贺子幽连连摇头,表示他不知道啊。
顾君若打破他们的幻想,“就是永平侯府的二老爷,江怀的二叔江信。”
贺子幽一脸同情的看着韩牧,“难怪江家会力主你来义县,原来江信在此任职将军。”
“沔州在江陵府辖下,他又在这里为官多年,掌握兵权,和许刺史的交情怕是不浅,难怪你几次申请拨款都不通过。”贺子幽叹息的拍了拍他肩膀,“要不你还是让世伯想办法调你回去吧,你这样是没有生路的。”
韩牧咬咬牙道:“我偏不走!”
顾君若点头,“这也正是我今天想找你说的事,义县和附近几个县山林里的土匪有许多都是义县百姓,我们不剿匪,不代表江信也不剿。”
韩牧:“所以?”
“不能便宜了他,”顾君若道:“发公告,让衙役和各地里正拿着锣在山脚下敲,告诉他们,县衙既往不咎,让他们下山来回家去,可以领到安家的赈济粮食和粮种。”
“限期一个月,一个月后,还留在山上的一律按照土匪处理,到时候我们一定派兵剿匪。”
贺子幽:“我们没兵啊。”
韩牧和顾君若一起鄙视的看向他,“这就是个吓唬的话。”
顾君若:“对于一个县来说,最重要的其实不是钱财,而是人,只要有人,便能有生机,也会有钱财。”
“我们不能给江信和我们抢人的机会。”因为韩牧是一定抢不过他们的。
韩牧应下,“行,我立即让人去做,赵主簿不是没事儿做,经常跑去曾家吗?这事儿就让他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