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沉郁,但是因着皇后此刻谦卑的模样,亦是有些不好发作,只是不言不语,倒让皇后心中隐喻了几分不安。
见皇上的神色似乎有动摇之意,皇后正打算进一步劝说时,门外的安泰碎步走了进来,清了清嗓子开口道:“皇上,中廷御史张大人求见,正在外边候着呢。”
皇后还是识得大体的,方才一席话虽然惹的皇上心中有所动摇,然而皇上对此事始终怀有嫌隙,若她仍在此事上过多纠缠,只怕是皇上也要迁怒于自己。
想到这,皇后随即接着安泰的话茬:“后宫不能干预朝政,张大人既然已经在外候着了,臣妾也不好过久的在此停留。臣妾先告退了。”
皇上此时虽有些疲惫之意,但还是起身踱步到蟠龙云纹桌椅之后。
张大人进来时与皇后擦身而过,拍了两下袖子随即行礼:“微臣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翻开一本奏折继续批阅,也不抬头看他。“起来说话吧,有什么事。”
“谢皇上隆恩。”张大人恭谨的据着袖子站在蟠龙云纹桌前面,“启禀皇上,微臣听闻骠骑大将军陈越在前线时得了时疫,太子妃奔赴前线去救治了,而且微臣听前线传来的消息,得知太子妃医治时疫一事成效很好,还请求皇上召回前线的太子妃,让太子妃重返太医院。”
皇上一听眉梢一皱,手中一杆狼毫笔也是直接就扔到了砚台里,声音沉下,隐隐蕴着愠怒,道:“怎么你也来说这事,方才皇后便是过来替着求情的。”
见着皇上发怒了,张大人赶忙跪下。“还请皇上息怒,依微臣之见,太子妃……上官明月虽然有错在先,但上官明月医治陈越将军一事也算是戴罪立功了。”
其实经皇后那么一说,皇上心里已经有了盘算,只是倘若依了皇后的话将她召回,便是出尔反尔,岂不是损了皇家的颜面?
再加上此时中廷御史张大人这么一番话,皇上心中更是不免飘摇了起来。
“微臣愚笨,私以为,上官明月虽然有错在先,然而其年纪轻轻却医术了得,实乃太医院少见的人才。再加之上官明月平时为人善良,性情和顺,时常医治普通百姓,而且分文不取,在百姓之中也赢得了不少的声望。”
“接着说。”皇上索性放下了手上的事宜。
见如此说有效,张大人也彻底放开了胆子,一捋胡须道:“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请皇上恕臣无罪,上官明月在百姓之中能得声望,在太医院之中也颇受好评,为了太子殿下也好,为了太医院也好,为了稳固朝纲也好,为了天下百姓也好,无论皇上出于什么样的目的,都还请皇上下旨召回上官明月,让其返回太医院吧。”
皇上听闻张大人这一席话,也是长叹了一口气,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罢了,你先退下吧。”
不知此言何意的张大人只得退下。“微臣告退。”
这是逼朕把她召回来啊……
“安泰,传朕旨意,速将上官明月召回皇宫。”
“奴才遵旨。”
“圣旨到——”
一道公鸭嗓的声音传入军营之中,众人闻声,一时间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跪下等着宣旨。
明月心下已经隐约猜到安泰此次前来的目的,但面上却波澜不惊,只等安泰前来,才福身行礼。
“皇上口谕,宣上官明月即刻回宫,钦此。”安泰清了清嗓子将皇上口谕的内容念了出来。
“太子妃可先请起,地上凉,别让湿气进了您身子去。”安泰到底是在皇上跟前当差了十几年的人,明月虽未受旨,但顾念着地上阴凉,他还是让她先站了起来。
“多谢公公。”明月缓缓起身,面上神色淡漠疏离。
“太子妃言重了,奴才不敢承受,终究是您身子要紧。”安泰打了个千儿,神色谦卑道。
“公公有心了。”明月客气地微笑颔首道:“麻烦公公回了皇上,就说我即刻便会回宫复命。”
安泰谦卑一笑,这才打了千儿道:“那奴才告退了。”
明月颔首,便吩咐苑竹道:“苑竹,好好送一下安公公。”
“是。”
“主子真的要回去吗?”巧儿这厢憋了许久,待到安泰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军中帐篷前,她才将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主子前时心急着出宫,皇上发了好大的火,现在怎的肯降旨让主子回去?”
明月淡然一笑,道:“如今时疫方才有了起色,我在京郊为这些百姓治病,只怕是皇上要堵住悠悠之口。”
巧儿摇了摇头,低声道:“没想到皇上竟然这般……”
她顿了顿,终究是问了起来道:“皇上此前的心思主子看的清楚,现在回去,岂不是又要回到那水生火热之中?”
一旁的明月伸手替巧儿整理好鬓角的乱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的一切都是皇上的,我又能去哪里?既然他要我回去,我便回去,至于是否还在太医院当差,就另当别论了。”
巧儿的面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旋及明白过来道:“主子的意思是?”
明月清浅一笑,笑颜如包含清零的百合般幽然清雅,道:“你心思聪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