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你的剑又是什么?(3 / 4)

汗。

这地府里一连数日对殷惟郢这般那般温柔,彼此情意绵绵,让他有些忘了她是个容易得寸进尺的女人。

许多人,会因为喜欢一个人而改变自己的为人、改变自己的行事、乃至改变难移的本性,但殷惟郢就不是这样的人。

说到底,她还是不翻白眼不行。

陈易尽量镇静下来,自己可不想让周依棠现在知道订婚的事,眼下只想慢慢交代,在周依棠心情大好的时候去说,再辅以甜言蜜语,这样才能让这前世之妻勉强接受。

陈易干咳一声,晃了晃手道:

“我还是听师尊的话。”

殷惟郢转头看他,心里不是没有惧意,但仍旧道:

“不过是让你多歇息罢了。”

尽管这话说得有几分别扭,她从不擅长关心别人,可从地宫回来后,她已经学着关心了。

只是来得有些不是时候。

陈易慢慢道:

“不用歇息,我不累。”

殷惟郢眼眸里露出一点忧色,陈易冷汗都快爬满脖颈,大殷要是再挽留一句,那就是让他死啊。

周依棠这时道:

“不必勉强自己,坐坐也好。”

陈易汗流浃背了,认真道:

“我真想练剑。”

殷惟郢轻蹙眉头,见他如此执意,还是放开了他,陈易旋即快步跟上独臂女子,二人的身形消失在了门外。

这时,小狐狸点好了茶水,正捧着走过来,什么都不知道的她,看了看大殷,又看了看周依棠和陈易,就还是低下了头,乖乖放好茶水。

陈易随周依棠来到院子里,独臂女子立于树下,一言不发地看着陈易。

他也不耽搁,深吸一气,将后康剑自后背拔出。

膝盖屈起,剑身平直朝前,陈易刚刚摆起剑势,周依棠便走了过来,让他站稳。

“重悟活人剑的滋味如何?”周依棠问道。

陈易前世悟到过活人剑,只是再来一世,由于天眼通,领悟都被清空。

而这一回重新再悟活人剑,好像跟以前有几分不同。

于是他描述道:

“就像一个从有到无,又从无到有的过程,握剑的一瞬间,我只剩下一个感觉,那就是我要去救人……”

陈易看向周依棠道:

“那时,我想我要去救你。”

她回道:

“我不必你救。”

陈易也不反驳,她有没有口是心非,相处这么久,他一听就知道。

他只是继续道:“这种感觉就像炼神还虚,我好像又触碰到这种境界。”

但也只是触碰到,并没有完全站到这种境界之上。

他离完全站到那境界上还相隔很远。

所以说完之后,他沉默了一阵,接着转过身去,朝周依棠抱拳一礼:

“请师尊赐教。”

这还是他这一世第一次跟她行弟子礼。

剑甲不动声色,问道:

“什么是剑?”

陈易对这问话不解。

还不待他回答,又听剑甲道:

“摘花飞叶可为剑否?”

这话问得陈易一时为难,话本故事里,关于剑客的描写从来不少,而里面往往有一些大师,摘花飞叶便可为剑,甚至万物皆可为剑,可话本是人编的,这终究不过是普通人笔墨下的想象。

而普通人的想象往往和事实大相径庭。

陈易想了想,发挥圆滑道:

“若是断剑客,会说摘花飞叶为剑不过是空谈罢了,

剑便是剑,双刃即为剑,剑直且刚,一剑封喉、取人项上人头就是剑要做的事,哪管它天地罡风,哪管它心生万法,更遑论所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他顿了顿,讲述着自己对杀人剑的领悟

“一剑尽出,杀人而已。”

那一瞬间,后康剑嗡鸣起来,心境变化之下,陈易立好剑势刹那破绽百出。

周依棠不动声色道:

“你还在摇摆不定,以你如今的境界,难以炼神还虚。”

陈易点了点头道:

“我深有体会,不过我还是想问你,摘花飞叶可以做剑吗?说到底,我总觉不过是一般人空谈罢了。”

“你觉得呢?”

“我觉得是错的。”

独臂女子摇了摇头道:“所以你错了。”

陈易一怔,看向了周依棠。

独臂女子缓步而走,随手摘下了一片半枯的叶子。

她这一回话多了不少:

“我跟他论过剑,就在西晋的无定河,杀人剑…是一柄寂灭的剑。

一剑出去,便是杀人诛心。

与寅剑山的剑不一样,

练这种剑时,他会强调你过去的屈辱,你一生的不平……

想想你被谁曾羞辱过,想想那个人趾高气昂的面容。

譬如,想想你父母被杀,求告无门,在官府外跪一日一夜,最后反而被衙役挥棒赶走。

再想想…你想安葬父母,但只能葬在乱葬岗中,用手一寸寸地挖开泥土,你血流不止,又哭又笑。

你不想一剑灭了这不平之事么?”

周依棠的话